“小黃啊。”胡大軍拍了拍黃雲輝的肩膀:“今天這頓飯,是謝你!謝你給隊裡解決了大.麻煩!”
“以後在這紅旗分場,有啥事,只要是叔能辦的,你儘管說!甭跟我客氣!”
“誰敢跟你過不去,那就是跟我胡大軍過不去!”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分量十足。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了隊長這句承諾,那可比什麼都強。
黃雲輝心裡踏實了一大半,趕緊放下窩頭:“隊長,您這話就見外了!”
“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以後還得靠您多指點、多照顧呢!您和嬸子就是我在農場的親人!”
“對!就是親人!”胡大軍高興地又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碟一跳:“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胡嬸子也笑著點頭:“就是!以後常來家吃飯!”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窩頭鹹菜也格外香甜。
夜色漸深,外面起了風。
飯畢,黃雲輝和林晚秋起身告辭。
這才朝著知青點走去,一路上,黃雲輝心裡都盤算著,這收音機送的划算。
有了隊長當靠山,不愁在這農場站不穩腳跟了。
黃雲輝和林晚秋在知青點大院門口分了手。
林晚秋低著頭,快步走向女知青那邊黑黢黢的土房子。
黃雲輝則腳步不停,直接進了男知青住的那排大通鋪屋子。
屋裡點著盞小煤油燈,煙霧繚繞,光線昏暗。
剛分好鋪位的男知青們正忙著攤開被褥、安置行李,一片亂糟糟。
汗味、土腥味、劣質菸草味混在一起。
黃雲輝目標明確,徑直走到自己那個破布包和鋪蓋卷旁邊。
他的東西少得可憐,真正的傢伙什都在空間裡。
他彎腰拎起鋪蓋卷,又抄起那個破包,轉身就往外走。
“喂!黃雲輝!你幹嘛?”睡在離門口不遠鋪位上的趙山河眼尖,立刻喊住了他。
他正抖開一床看起來還不錯的藍花被子,看著黃雲輝這架勢,心裡咯噔一下。
黃雲輝腳步一頓,側過身:“不幹嘛,搬地方。”
“搬地方?搬哪兒去?”趙山河聲音拔高了,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不妙的預感。
旁邊幾個剛安頓下來的知青也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黃雲輝語氣平淡,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胡隊長說了,我睡大瓦房去。”
“啥?”
“瓦房?一個人住?”
“真的假的?”
屋裡瞬間炸了鍋!
剛還在抱怨大通鋪擠、味道難聞的知青們,眼睛都瞪圓了。
瓦房?獨門獨院?
這跟擠在牲口棚似的大通鋪簡直是天上地下!
趙山河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腦子裡嗡的一聲。
白天火車上的憋屈、拖拉機上的丟臉、晚飯時啃窩頭的寒酸、還有胡隊長那明晃晃的偏心……
所有積壓的怒火“騰”地一下全衝上了頭頂!
“放屁!”趙山河猛地從鋪上跳下來,幾步衝到黃雲輝面前,手指差點戳到他鼻子上,唾沫星子橫飛:
“黃雲輝!你他媽搞什麼特殊?你還想住瓦房!沒門兒!”
“我告訴你!大家都是知青!一起下鄉!一起來搞建設的!”
“就得大家一起住!”
黃雲輝頓時就樂了,插著口袋看著這小子破防。
“怎麼?我住大瓦房,你看不慣了?”
這話戳中了趙山河的肺管子,他惡狠狠地瞪著黃雲輝:“反正你搞特殊就是不行!又是吃飯又是住房子的!”
“這紅旗公社都要跟你黃雲輝姓了!”
黃雲輝看著趙山河這副氣急敗壞的嘴臉,嗤笑一聲:“行啊,趙山河,有本事你也讓胡隊長請你吃小灶、住瓦房啊?擱這兒跟我喊什麼?跟隊長說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