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斃了他！”
“肯定是附近屯子的二流子！”
黃雲輝蹲下身，手指捻了捻拖痕邊緣翻起的溼泥，又看了看腳印的方向。
“你們幾個，把公豬拖回去。”他站起身，語速飛快：“東子，跟我走。”
“是！”胡衛東立刻應聲，把懷裡抱著的豬崽子塞給旁邊戰士，抄起五六半就跟上。
兩人一頭扎進林子，順著拖痕和腳印，深一腳淺腳印地追。
雪地上的痕跡很新，拖拽的痕跡越來越重，腳印也越發凌亂。
追出約摸一里地，前面隱約傳來壓低的說話聲和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黃雲輝打了個手勢，兩人立刻矮身，悄無聲息地摸到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
透過枯枝縫隙看去。
前面林間一小塊空地上，三個人影正癱坐在地上喘粗氣。
地上扔著一頭半大的野豬崽子，已經死透了。
旁邊，是那頭被子彈打穿後腿關節的母.豬，肚子被豁開個大口子，內臟都流出來一些，腥臭撲鼻。
領頭的男人正用腳踢了踢母.豬的肚子，唾沫橫飛：“媽的，死沉死沉！拖這一路，累死老子了！”
旁邊兩個狗腿子跟著幫腔。
“順飛哥，值了，這麼大一頭母.豬，夠咱哥仨吃半個月了。還有這崽子，嫩著呢！”
“就是，那群當兵的傻缺，打了那麼多子彈，還不是便宜了咱們？哈哈！”
“今兒個運氣真好，咱們一槍沒開，白撿這麼多肉，還是順飛哥聰明！”
張順飛得意地叼了根草棍，往地上一躺：“那是，老子早就盯上了！”
“那幫傻大兵，槍打得噼裡啪啦響，打完就把肉扔林子裡不管了？這不是給咱送菜嘛！”
“可惜了那頭大公豬，太大了，扛不動。”
“不然非給他連皮帶骨都弄走，叫他們一根毛都撈不著！”
兩個狗腿子都咧嘴一笑，跟著拍馬屁。
“順飛哥英明！”
“就是！跟著順飛哥有肉吃！”
“讓那群傻大兵哭去吧。”
三人正得意洋洋，絲毫沒察覺灌木叢後兩道冰冷的視線。
胡衛東人都快要氣傻了。
孃的，偷了他們的肉，還要說他們是蠢貨？
他剛要拿著五六半衝出去，就被黃雲輝一把按住了，讓他先別動。
黃雲輝悄無聲息地拔出腰間的獵刀，刀鋒在微弱雪光下閃過一道冷芒。
胡衛東會意，也把五六半輕輕架在灌木枝杈上，槍口對準了空地。
黃雲輝像道影子，無聲無息地滑出灌木叢，繞到三人側後方。
他腳步極輕，踩在厚厚的腐葉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就在張順飛躺在地上，翹著二郎腿，還在唾沫橫飛地吹噓：“等會兒歇夠了，把這母.豬大卸八塊，肉藏山洞裡，慢慢吃！”
“骨頭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是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他頭頂響起。
“這肉，你們打算怎麼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