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腿，堵路！”
黃雲輝的吼聲在槍聲間隙炸開。
“不能讓這畜生再回老林子！”
野豬已經認了路，又吃了虧。
要是放走了，下次夜深人靜再下山，就不是衝著莊稼來了。
是衝著人！
所以必須要一窩端。
砰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
子彈精準地打在野豬群側面和後方的凍土上，濺起老高的土屑冰渣，硬生生堵住它們往開闊地亂竄的路！
“嗷嗷！”
剛炸窩的豬群被這迎面潑來的彈雨嚇得魂飛魄散。
領頭的公豬反應最快，猛地一甩頭，喉嚨裡滾出威脅的低吼。
竟不再管身後亂作一團的豬群，帶著兩頭離它最近的母.豬和一頭崽子，折身就往田壟另一側的矮坡衝。
那裡荊棘叢生，坡陡石滑，平時不是野豬愛走的路。
但此刻槍子追著屁股咬，求生的本能壓倒了習慣。
轟隆！
咔嚓！
碗口粗的樹枝被它硬生生撞斷，它龐大的身軀像失控的推土機。
不管不顧地朝著黑黢黢的林子深處猛扎進去。
兩頭僥倖沒中彈的母.豬和一頭嚇破膽的崽子，也嘶叫著緊跟其後，瞬間消失在林木的陰影裡。
“操，進林子了！”胡衛東急得跺腳。
“追！”黃雲輝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他像離弦的箭，第一個從伏擊點竄出，朝著野豬消失的方向猛追。
“快，跟上黃同志！”四個小戰士也熱血上頭，端著槍緊跟著衝了出去。
林子裡比外面更黑，寒風被樹木切割，發出嗚嗚的怪響。
腳下是厚厚的腐葉和盤結的樹根，稍不留神就會絆倒。
發瘋的野豬痕跡最好找，沿著蹄子印就能找到。
“血跡！”一個小戰士眼尖，指著地上幾滴在微弱雪光下反著暗紅光澤的液體，還有被撞斷的樹枝。
“是那大個兒的，它衝得猛，肯定被斷枝刮傷了！”胡衛東喘著粗氣，臉上卻是興奮。
黃雲輝眼神銳利如鷹，腳步不停，循著斷枝和越來越清晰的血跡、蹄印，一頭扎進更深的黑暗。
呼哧…呼哧…
沉重的喘息和蹄子刨地的悶響就在前方不遠！
“在那兒！”胡衛東低吼。
透過幾棵大樹的間隙，隱約看到那個龐大的黑影正踉蹌著往前衝。
速度雖然已經慢了下來，但那股子蠻橫的勁頭絲毫不減。
“散開，包抄！”黃雲輝低喝，同時左手猛地往下一壓，示意眾人放低身形，別驚了它。
就在這時，營房方向傳來幾聲急促的犬吠。
緊接著，兩道矯健的黑影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
撕開夜幕，嗖嗖地衝進林子，直撲黃雲輝他們所在的方向！
是部隊的軍犬。
三條健壯的狼青，顯然是聽到了槍聲和動靜，被戰士放出來了！
“好狗！”胡衛東精神一振。
幾條軍犬訓練有素，衝到近前，沒有亂叫，只是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嚕聲。
軍犬圍著黃雲輝打了個轉，鼻子使勁嗅著地上的血腥味，瞬間鎖定了方向。
不用命令，它們便一左一右，如同兩道貼地飛行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朝著前方野豬的方位潛行過去。
有了軍犬引路，追蹤變得異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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