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殿下可以對陛下說一句話，或許能直接知道陛下的態度如何。”
姚廣孝又道。
朱棣道：“請大師指點！”
姚廣孝說道：“幼主生長深宮，少居富貴，未嘗識人間情偽治國安危，所以為政多亂。”
聞言，朱棣想了一會，道：“你這是讓我告訴父皇，養在宮裡的皇孫沒用，真正能扛起大明的，只能是我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藩王？”
“差不多吧！”
姚廣孝說道：“你也想看看，陛下心裡，是否還有立藩王的打算，對吧？”
朱棣猶豫不定，想了想道：“但我這樣一說，豈不是直接告訴父皇，我也想奪嫡？”
姚廣孝滿不在乎道：“你不說，陛下就不知道你想奪嫡嗎？”
朱棣：“……”
就算不說，只要他有這個念頭，朱元璋都有可能知道，他也要奪嫡。
不要懷疑老朱的能力，還有錦衣衛的能力。
“殿下只是說開這句話，問一問陛下。”
姚廣孝淡淡道：“如果陛下聽了，不再讓你們回封地，說明還有可能，如果要回去，藩王是絕對沒可能，殿下可以安心準備謀反了。”
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和尚，一心一意想忽悠朱棣謀反，這一點朱棣還是清楚的。
朱棣問道：“這句話可有出處？”
“貞觀政要，君臣鑑戒。”
“可有上一句？”
“唐太宗問：自古草創之主，至於子孫多亂，何也？”
“回去之前，我和父皇說說。”
朱棣想著，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實在也是因為，他想看一看老朱的態度怎麼樣，儘管早就清楚，不可能給他們藩王機會，但是想老朱親自確定，真的什麼都沒有機會了，這才能安心。
——
藍玉回來後，閉門謝客。
就算馮勝、曹震他們來了，也不見面，他在反思自己這些年所作所為，只覺得很愧疚。
要不是朱允熥那一巴掌，藍玉在想，現在應該還沒能醒悟。
至於那些義子怎麼樣，藍玉不再過問，死了也就死了，單是張洲他們不敬朱允熥這一點，就算朱允熥不殺，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在外面囂張點可以，但對內不能尊卑不分。
不過，藍玉也不是完全不見來客。
常升來了，他還是見的。
“舅舅。”
常升說道：“就在昨天，你那些義子，都被允熥殺了。”
藍玉面無表情道：“他們該死，殺了就殺了。”
“但是……”
常升心急道：“外面都在傳，允熥殘暴不仁，這對他的名聲不好，怕影響了奪嫡，我們要不要為他做點什麼？”
自己的外甥要奪嫡，他這個舅舅必須全力支援。
哪怕傾盡常家的所有，他也要支援到底。
“還是聽馮勝的。”
藍玉想了一會，搖頭道：“我們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你回去告訴常家子弟，安分守己一些，不要折騰其他麻煩，讓允熥難堪了。這一次為了保我，允熥算是盡了最大的能力，名聲受損，只要他不來找我們，我們就不要出手。”
常升說道：“這樣真的行嗎？”
“行！”
藍玉鄭重道：“我們只要站在允熥身後，等允熥的安排即可，他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無條件服從。”
他也想透了，好些事情。
不到自己出手的時候，一定不能插手。
“記住，回去約束好家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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