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感受著大陣之上，正在緩緩消散屬於蘇白最後的空間之力。
她的身體，因為脫力而劇烈地顫抖著。
一行清淚從她那沾滿灰塵的臉頰上，無聲地滑落。
她疲憊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成了。”
“海眼……封住了。“”
但代價是什麼？
青瑤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個砸進岩石與焦土中的人影上，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天地間，一片死寂。
只有軒轅罡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在證明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他敗了。
以刑律殿代殿主的身份，被一個下界螻蟻，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方式，正面擊潰。
前所未有的恥辱，狠狠地燙在了他的道心之上。
蘇白躺在那冰冷的巖坑中，身體的每一寸骨骼如同都化作了齏粉。
他感覺不到疼痛了。
或者說，是已經超越了疼痛的極限，只剩下一種麻木。
視野一片模糊，耳邊是血液流淌的嗡鳴。
就在這無盡的沉淪與黑暗中，一道冰冷而熟悉的機械音，在他瀕臨破碎的意識海中，悄然亮起。
【終極任務逆轉歸墟之喉——完成！】
【警告：核心能量已完成永久性封鎮。】
這聲音，像是穿透了無盡時空的迴響，給了他最後清明。
他用盡了殘存的所有力氣，艱難地抬起了眼皮。
視線所及，是高天之上那道金色的身影。
軒轅罡臉色，比死人還要慘白。
代表著至高權威的金色法袍，此刻也黯淡無光。
胸口處，一道猙獰的裂痕從鎖骨一直蔓延到小腹，不斷磨滅著他的生機。
蘇白拼盡一切的自爆，不出意外的重創了他。
但蘇白看得更清楚。
肉身之傷，遠不及他眼神深處的那裂痕來得致命。
那是道心上的裂痕。
他所信奉的，那套代表天道刑罰的律法權威，就在剛才，被一個凡人，徹底顛覆了。
“呵……”
蘇白想笑，卻只能從喉嚨裡發出漏氣般的輕響，帶出更多的血沫。
你所堅信不疑的天，被我這個螻蟻，捅穿了。
軒轅罡，你的道，完了。
“蘇白！”
一聲淒厲的哭喊由遠及近。
隨即只聽“啊！”的一聲嗚咽，軒轅罡的瞳孔漸漸渙散。
以一種死不瞑目的姿勢沒了氣息，神魂漸漸消散。
青瑤扶著同樣虛弱不堪的黑三，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坑邊，不顧一切地跳了下來。
她看著蘇白的慘狀，眼淚決堤。
“別死！你不能死！”
她顫抖著手，從儲物法寶裡掏出一把又一把丹藥，胡亂地往蘇白嘴裡塞去。
那些入口即化的丹藥，蘊含著磅礴的生命精氣。
可灌入蘇白的體內，卻瞬間被那片死寂的枯竭所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他的本源，已經燃盡了。
黑三單膝跪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眼眶紅得嚇人。
他胸口猙獰的濁源印記，此刻已經徹底平復，再無半分兇戾之氣。
是蘇白用命，換回了他的命。
“蘇大師……”
黑三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直播間內。
在經歷了短暫的死寂與茫然後，彈幕，以前所未有的姿態，徹底井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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