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現身一見！”
石元一聲輕喝，話語落下瞬間，方圓億萬裡的規則秩序開始崩潰，一條條秩序神連結連墜落。
轟隆隆！
周邊某處充斥著冰冷黑暗的枯寂宇宙裡，一具殘缺屍骸猛然睜開雙眼，兩道光束如仙劍般從眼眶射出，將大宇宙撕裂。
與此同時，那乾癟的軀體逐漸煥發生機，乾枯如野草般的頭髮在虛空中飄舞，仿若蒼茫天地間的孤魂野鬼，散發著萬古歲月沉澱的滄桑氣息。
只見他輕抬手指，口中唸誦真言，下一刻，一處宇宙轟然崩碎，顯露出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一隻腳掌從中陡然飛出，穿越層層界壁，落至殘骸身旁。
緊接著，黑暗之地的深處，同樣飛出一截殘軀——一條染血的手臂，朝著殘骸飄落而去。
轟！
諸多殘軀迅速組合，化作一位佝僂老者。無垠虛空在此刻炸裂，恐怖雷霆傾盆而下，景象猙獰可怖。
“道友，何須如此動怒。”
老者披上一件比帝落時代還要久遠無數紀元的黑袍，一步邁出，出現在距離石元頗遠處。
他那混濁而深邃的雙眸，顫抖著看向石元，彷彿在凝視某種恐怖事物。
方才他可是親眼目睹，一位仙帝自時間長河下游而來，最終卻連對石元出手的資格都不具備。
這意味著，石元身上必定擁有能讓仙帝都忌憚三分的寶物或手段。
由不得他不謹慎對待，石元著實太過詭異，連仙帝都不敢輕易對他動手。
“你我皆是為了追求更高境界而來到此地，說明大家志同道合，不妨坐下來探討大道。”
滅世老人試探著開口。
“坐而論道？”
石元聞言，仿若聽到世間最可笑的笑話，唇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滅世所言冠冕堂皇，實則不過是怯懦之舉。
“莫要誤解，我涉足此地，絕非為追求所謂更高境界。”
“再者……你所謂的同道中人？若將諸天萬界當作祭品就是你的修行之道，那可真令我不齒。”
言罷，石元緩步向前，逐步拉近與滅世老人的距離。
聽聞此言，滅世老人面色驟然陰沉。
“獻祭諸天又何妨？能成為吾等進化途中的養料，乃是他們的無上榮幸！”
滅世老人神情淡漠，彷彿在陳述再尋常不過之事。
他潛修無盡歲月，獻祭諸天又何足掛齒？億萬生靈喋血，萬古乾坤崩碎，皆與他毫無干係。就連孕育他的故土，早已化作塵土消散。
道法自然，大道無情，什麼故土情結，七情六慾，他早已拋諸腦後。
用石元的話來講，便是徹底泯滅人性。
“呵。”石元冷笑一聲，繼續道：“不知那接近仙帝境界的九幽獓始祖本源，滋味如何？”
他始終渴望品嚐十兇血脈的味道，往昔苦無機會，如今眼前竟有一隻九幽獓，更是九幽獓的始祖。
“你！”
滅世老人內心劇震，石元口中的九幽獓，正是他本體！這話，難道是要將他吞噬？
況且，自己分明未曾顯露本體，他怎會知曉此事？
無論如何，既然石元如此直言，今日他們二人必有一人隕落。
念及此處，滅世老人面色陰沉如墨，眼中寒芒乍現，身形驟然暴起，在石元出手前搶先發動攻擊。
他一掌拍落，無上道法轟然爆發，漆黑如墨的黑暗之力席捲天地，引得界海掀起恐怖海嘯，寰宇開始分崩離析。
“年輕人，你終有一日會明白，修行至盡頭，終究一場空，不過化作一抔黃土！”
滅世老人怒吼連連，他背後烏光翻湧，九幽獓的法相直貫天地，將黑暗天庭的巍峨宮殿震成齏粉。
“聒噪。”
石元冷冷回應，縱是師尊乃至老子師伯祖都未曾教他泯滅人性。大道無情並非絕情，真正的無情絕非滅世老人所言那般！
他素手輕抬，無數黑洞自虛空浮現，將方圓數萬裡的大道法則盡數吞噬。
時光碎片隨之湧現，伴隨黑洞起伏，時空法則開始扭轉，空間泛起層層漣漪，將滅世老人的無上神通徹底破滅。
這還未結束，破除神通後，黑洞的恐怖吸力持續擴散，席捲六合八荒，幾乎要將滅世老人硬生生吸入其中。
“不！”
滅世老人內心震撼，修行無盡歲月，難道連眼前此人一招都難以抵擋？
他咬牙切齒，雙目赤紅，口中不斷誦唸真言，雙手飛快結印。
“吾掌控毀滅之界，不計其數，豈會如此不堪！”
隨著話語落下，他身後黑霧翻騰，龐大的九幽獓法相急劇膨脹，撐破這片天地。
“吼！”
此乃形似巨狼，頭頂卻生有一雙巨大牛角的恐怖生物，氣勢磅礴，兇殘至極。
其眉心生長著一隻豎瞳，散發著驚天動地的煞氣，背後九條尾巴，每根尾端皆盤踞著一顆龍頭，猙獰可怖。
隨後，滅世老人的本體緩緩與法相融為一體，龐大的九幽獓脫離黑暗天庭，屹立於蒼茫界海之上。
這仍未結束，九根尾巴上的無上法力洶湧澎湃，九條秩序神鏈貫穿寰宇，徑直刺入界海，無數殘破世界在這一刻化為飛灰，化作光點被秩序神鏈汲取。
他正藉助世界本源之力，滋養自身！
“紫電錘，現！”
滅世老人怒吼一聲，一柄瀰漫著紫色神雷的小錘自虛空裂隙中呼嘯而出，似要鎮壓諸天萬界。
……
全程分神關注石元戰局的火靈聖母，此刻終於忍耐不住。
“就這也能稱作紫電錘？我手中的混元錘隨手就能將其擊碎！”
火靈聖母憤然道，紫電錘可是其師尊多寶道人的本命法寶，豈是這種尋常法器能相提並論？
而在火靈聖母面前，被她持續壓制、燒得灰頭土臉的羽帝，眼見滅世老人強勢出手，又察覺火靈聖母注意力分散，頓時萌生退意。
他當即撕裂虛空，一頭扎入裂縫，朝石元所在方向逃竄。
火靈聖母見狀非但未加阻攔，反倒唇角微揚，浮現一抹冷笑。
主動尋釁石元，這不是自尋死路？
……
石元那邊，目睹滅世老人顯化本體，仍在吞噬世界本源壯大自身，心中諷意更盛。
儘管吞噬吧，吸納越多，待會兒本源滋味愈發美妙。
恍！
剎那間，這片空間轟然碎裂，羽帝身影從中顯現，背後神聖羽翼舒展，捲起界海中無數破碎大界。
“這是急著趕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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