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海角村-
海風帶著溼鹹的氣息,一如既往地拍打著這座小漁村。
它位於在中州大陸最南端的一處岬角上,泥濘的小道,低矮的茅草或瓦片屋頂,空氣中混合著魚腥、鹽漬和潮溼木頭的氣味。
時間在這裡彷彿流淌得格外緩慢,居民們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有行腳商人或過往鏢局的趟子手借宿,便是村裡少有的新鮮事。
然而,已經平靜了月餘的村莊,今日,竟也有人來訪。
這天黃昏,三道人影沿著崎嶇的海岸線緩緩走近村莊。
他們沒有騎馬,沒有趕車,衣著也並不華麗,但周身透著一種與漁村格格不入的沉凝氣質。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臉上都覆蓋著樣式統一的半幅面具,由一種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啞光材質製成,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閉的嘴唇。
夕陽的餘暉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平添了幾分神秘與疏離。
他們並未與村口的孩童或閒坐的老人攀談,為首的一位目光掃過村子,徑直走向村東頭。
那裡有一間早已荒廢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一個小土坡旁。
木屋的屋頂塌了半邊,牆壁爬滿了潮溼的青苔和藤蔓,木門歪斜,彷彿一陣稍大的海風就能將其吹倒。
但這三人似乎很中意這破地方。
其中一個身材修長、氣質淡泊的男子,甚至沒有去尋訪屋主,只是在村頭找到了正在補網的老村長。
他沒有多言,只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包,抖開一角——刺目的金光瞬間讓老村長渾濁的老眼瞪圓了。
那是半錠足色的官造金子!
足以買下村裡好幾間像樣的屋子還有富餘!
但那人卻手指向了那間破落無人的屋子。
在村民們驚愕、疑惑又夾雜著羨慕的竊竊私語中,老村長哆嗦著手收下了金子,甚至連那張古老的地契都忘了在哪裡,還是他老伴翻箱倒櫃才找出來一張皺巴巴的證明。
當夜,三人便在滿是灰塵與蛛網的破屋中安頓下來。
村裡的小孩們最為好奇,像一群靈活的蝦米,扒在斷牆邊、藏在門後頭,好奇地打量著裡面微弱的燭光,以及那三個沉默、帶著面具的身影。孩童的直覺讓他們覺得害怕,但那點金子帶來的衝擊和新奇感卻更加誘人。
接下來的日子,古怪的氛圍並未散去,反而更濃了。
村民們發現,自從那三人住進去之後,第二天開始,就只有一個人出來活動。
出來的總是那個戴著面具卻步履穩健、身形孔武的男人。
他不再戴那種能完全隱藏氣息的半覆面具,而是在臉上隨意地貼了一個普通的皮製眼罩。
雖然只遮住左眼,但配上他沉默寡言、目光銳利的樣子,依舊讓村裡人不敢靠近。
他每天清早準時出現,揹著巨大的空背囊離開村子,中午時分回來,背囊裡已鼓鼓囊囊。
他採買的都是最簡單的、易於儲存的物資:
硬邦邦能當磚頭的乾糧餅子、耐放的粗鹽、幾大竹筒清水、大量的火絨火石,還有幾件厚實的粗布衣物,林林總總,但明眼人一看便知:
這全是一個人的消耗量!
另外兩個人呢?
一連數天,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只有這一個壯實的男人露面、採購、生火做飯。
而且他修理屋子超快,每天下午就稍微弄一會木頭,就能整出許多木棍和木板,三天就修繕好了屋子。
村裡的人就更看不見屋子裡的情況了。
於是村裡開始流傳開各種猜測:是生病了臥床不起?還是見不得人?
甚至有人小聲嘀咕,莫非那兩人是江湖上中了追緝令的通緝犯,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但其實破屋內,事情並沒有村民們想象的那麼玄幻。
屋內一角被墨宏打掃出來還算乾淨。
他看著剛剛採購回來堆成一堆的物資,無奈地撓了撓頭。
他此刻唯一的任務,就是在這個村子,等待著另外兩人回來,那正是易雲和霜芷,交代給他的。
時間回到那三人剛踏入傳奇世界的瞬間。
易雲帶著霜芷,還有那個有些緊張又充滿好奇的墨宏,在一陣時空之力的光芒閃耀中,出現在海角村附近一處隱秘的海蝕洞裡。
落地的瞬間,易雲和霜芷的身體同時微微一僵。
並非因為傳送不適,而是因為周圍的“氣息”,不太對勁。
易雲閉上眼,龐大的神念如無形的潮汐瞬間擴散開來,覆蓋了方圓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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