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海的界限，被兩個不速之客徹底撕裂。
恐怖的威壓自高空落下，海水停止了翻湧，空氣凝固如鐵。
百里驍和林虎一左一右，將李澈與阿鳶護在身後。他們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兩人的脊背挺得像兩杆即將折斷的長槍。
死戰，在所難免。
身著華服的楚玄懸於半空，周身繚繞的雷電將他襯托得如同神祇，只是那份神性中透著一股病態的扭曲。
他俯瞰著沙灘上那渺小的四人，最終將注意力定格在李澈身上。
“李澈，你真是個驚喜！”
楚玄開口，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與讚歎。
“親手埋葬了‘寅虎’的嵌合體，又用‘息壤’創造出這麼個完美的‘人偶’。你總能做出些超乎我預料的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阿鳶。
“今日，你和你的人偶，都將成為我踏上巔峰的階梯！”
另一邊，騎在猙獰巨獸之上的北蠻大汗拓跋雄炎，發出一聲粗重的鼻息。他那身厚重的黑甲上，沾染著乾涸的血跡，暴虐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根本沒看李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阿鳶所吸引。
“這就是‘神兵’？”
他的嗓音如同兩塊巨石在摩擦。
“交出她，我可留你全屍！”
絕境。
百里驍的刀握得更緊，林虎的獨臂肌肉墳起。
李澈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被那股壓力捏爆，他與阿鳶的靈魂連線處，正傳來一陣陣刺痛。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一直沉默的阿鳶，忽然動了。
她向前走出半步，離開了李澈的庇護範圍，平靜地仰頭，迎向那兩個足以毀滅一切的敵人。
“分析完成。”
她的吐字清晰，不帶任何情緒，卻在凝固的空氣中傳出極遠。
“聯盟構成：‘巳蛇’楚玄，目標為宿主靈魂與‘悖論之體’的控制權；‘北蠻’拓跋雄炎，目標為‘悖論之體’的物理支配權。”
“利益衝突機率：百分之八十七點四。聯盟穩定度：極低。”
這番話，讓空中的兩人動作都頓了一下。
拓跋雄炎皺起了眉，顯然沒聽懂這套說辭。
楚玄則是收斂了所有表情，他第一次正視這個所謂的“人偶”。
阿鳶沒有停頓，她轉向拓跋雄炎。
“你的坐騎，名為‘貪食獸’，以吞噬天地元氣為生，但轉化效率低下。三息後，它的左後腿關節會因法則壓迫出現僵直，持續零點五秒。”
“你的功法《霸皇吞天訣》，在催動至第七重時，心脈處會有一處長約半寸的區域，無法被勁力完全覆蓋。那是你的死角。”
話音剛落。
“吼！”
拓跋雄炎座下的貪食獸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左後腿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拓跋雄炎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才穩住。
他看向阿鳶，那份貪婪與暴虐，第一次被一種名為驚駭的情緒所取代。
阿鳶沒有理會他的震驚，又轉向了楚玄。
“你的【謊言迴響】法則，本質是精神汙染。但你不敢在這裡全力施展。”
“‘守護者’剛剛離開，他們精神屏障殘留的波動，會干擾你的法則根基。強行滲透，不僅會被他們立刻鎖定位置，更可能引起你自身本源的反噬。”
“你在怕他們。”
楚玄周身那狂暴的雷電，在這一刻，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凝滯。
他臉上那病態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了。
就是現在！
阿鳶的所有分析，都透過靈魂連線，化作最純粹的資料流，湧入了李澈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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