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勞弗叔叔有他要去做的事情,”安格麗塔翻身下馬,拍了拍獨角獸的後頸,“我也有我要做的,如果你不想去,我能理解也不勉強,但不要攔著我。”
“安妮,你——”
本來已經轉身的安格麗塔頓了一下,回頭的時候,那雙眼睛盯住了獨角獸,薇露娜拉認得出那眼神,那是在觀察它的舉動,並且提防它採取任何實質性的措施。
“看著我的眼睛,薇露娜拉,”安格麗塔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彷彿在短短的幾秒之內變了個人似的,“我是馬特家族的安格麗塔,我的祖先是伊納薩斯的理查德大帝,而我的其他祖輩們則經營著整個世界上最大也是唯一的帝國。”
少女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哪怕是剛從宮廷裡逃出來的時候,我害怕的東西里就沒有……人。走吧,瑪格麗特,幫我去找匹馬,我們得儘快動身,免得被雷斯勞弗叔叔搶先了。”
當安格麗塔動身的時候,雷斯勞弗已然坐在了一張長桌的主位上,他隨手拖著一把雙手大劍,劍尖在地表犁出深深的溝壑,最終停在都卜勒身側,一側的劍刃正對著的,是沉鐵堡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有人義憤填膺那個,有人事不關己,有人不情不願,但他們的共同點是,他們此刻都站在了這裡——這座城市中,為數不多可以在雷斯勞弗面前坐下的,現在都不在場。
而雷斯勞弗正是為了他們而來。
“擁王者閣下,這真的和我們沒有關係啊!”一個貴族見雷斯勞弗的目光似是無意般地朝這邊瞥來,第一個承受不住,連忙舉起手來,苦著臉道,“我發誓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當那些魔鬼蜂擁到城頭上的時候,我被嚇得都快要鑽進地下……”
“我知道,這件事和你們沒什麼關係,”雷斯勞弗打斷了他,“所以我才會坐在這裡。”
“但你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弄清楚,對你們的領主和主官做出這種事情的兇手究竟是誰,我需要知道一個答案。”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人群之後,不知道是誰怯生生地嘀咕了一句:“這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這是你們的主官,你們的事情,我只要答案,”雷斯勞弗坐在原位,平靜地開口,“他們需要安全地回來,我會親自確保這件事——前提是你們得儘快得到結論,無論它是什麼:可以是九獄乾的、可以是被深淵尋仇、或者也可以是被文策爾王國的亨寧綁架,無所謂,我只要答案。”
“但是,如果事情相反,你們的拖延導致任何不幸的事情發生,我的劍刃沒有諸位的指向,那麼,”金屬劍身和地磚之間響起了鋒利的噪聲,“它會指向每一個我看到的活物。”
“如果要像您這樣的話,怕是法庭可以改成填屍坑了!”雷斯勞弗的態度毫無疑問地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議論,立刻有人抗聲辯駁,“您不能這樣做,您也做不到……”
“我能夠,至於是否能做到,不是你們需要考慮的問題,”雷斯勞弗瞥了那人一眼,像是在看一具屍體,“我會從沉鐵堡開始,範圍,暫定為整個伊納薩斯。”
“我曾把你們從惡魔的陰影下解救出來,如果你們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我會將每一條性命都收回來。”
全場都因為雷斯勞弗的這番言論而寂靜了下來,他們不相信雷斯勞弗真的會這樣做,但他們完全不敢不確定,只是就算如此,他們又要如何找到帶走詩蔻蒂和鄧肯的兇手呢。亨寧?他的確可以是,但萬一並非如此,結果又將會怎麼樣?
“雷斯勞弗閣下,請不要這樣,”正在這時,在人群的後方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人群互相挨擠著讓開一條道路,讓一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教士來到雷斯勞弗的面前,“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勒科爾尼!我要向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