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得到了很多人的擁護,”提夫林女巫繞著亨寧的座位緩緩踱步,悠然地審視著自己的指甲,“那麼他至少也會得到同樣多的敵人,而事實上,還要更多。”
“沒有人能夠在和雷斯勞弗為敵後活下來。”亨寧表情陰鬱。
“是很少,”巫婆糾正,“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女主人揭示了一個物件,在過去,爭奪沉鐵堡的主導權時他們曾經交過手,而在更早的時候,他們甚至還是同伴、戰友——那是個能和雷斯勞弗旗鼓相當的傢伙,一個安皮瑞人。”
“我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叫尼奧爾,”露易絲開口,沒有人知道她為了重新回到自己曾經的位置究竟做了多少努力,但至少她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而且眉頭因此而蹙了起來,“他在沉鐵堡一戰失利後就消失了,沒有人能打聽到他的下落。”
雷斯勞弗是個連惡魔都要因他退避三舍的麻煩男人,露易絲和卡提那伯爵更是曾經親眼見到過,他是如何對付那些縫合怪物以及一個從科拉松德來的劍士的,因此在聽說又一個能和他鬥個伯仲難分的人物出現後,露易絲儘可能快地派人去嘗試聯絡到尼奧爾,但結果卻不甚理想,確切點說,毫無所獲。
那個人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哪怕是斯特朗曼家族的人脈也無從追尋他的蹤跡。
“因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對於海洋都可謂一無所知,”巫婆冷笑,“為數不多的例外,就是堅持不懈組織‘大遠征’的安皮瑞諸王們,但即便是他們對於海洋的瞭解,也不及那些曾經真正出海的人十分之一——哪怕是近海也不例外。”
“尼奧爾沒有死,也沒有回到家鄉,他一路逃竄到了海上,佔據了一座原本屬於一批海盜的小島並將其當作了自己的據點。他的不少前手下都被雷斯勞弗和詩蔻蒂收攏了起來,他肯定不會放過報復他們的機會,但前提是,我們應該讓他看到希望。”
“如果我們能給雷斯勞弗一個‘下馬威’的話,那我們離拿下他也不遠了。”
亨寧無法否認自己想要勝過雷斯勞弗的慾望,但在這份誘惑面前,他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或者說他還不至於看不到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儘管這裡看起來已經有了不少志同道合的盟友,但對他來說還依然不夠。
但彷彿早就看穿了亨寧一般,女巫笑了一下:“這不是一次請求,我的陛下,除非你打算讓我帶走你的靈魂,否則你就必須履行契約。況且,我可沒有說我們要一步到位地拿下雷斯勞弗。”
“如果想要將一隻翱翔於蒼穹之上的禿鷲抓在手裡,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剪除掉他的羽翼。‘最強的都卜勒’要比‘擁王者’好對付的多。而在東伊納薩斯我們所知曉的,除開和他幾乎形影不離的那些同伴之外,他的最重要的羽翼無非是三個人:”
“竇勒領伯爵以及沉鐵堡領主詩蔻蒂,斯特朗曼家族現在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迪特爾,以及那個僱傭兵話事人鄧肯。如果能先將他們拿下,一切都會好辦得多。而如果我們將他們抓到尼奧爾的面前的話,難道他還會拒絕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亨寧沉默了片刻後,用指節敲了敲桌面:“方法。”
“您可是國王,而詩蔻蒂是現在文策爾王國最有權勢的伯爵,”女巫聳了聳肩,“您招她來覲見商議國事,總不至於就連這個雷斯勞弗也要管吧?”
“而且也未必就一定是國事,”卡提那伯爵忽然笑了一下,插嘴道,“她有兩個孩子,不是麼?好像還要加上一個什麼侄女。宮廷裡應該也有不少孩子吧,這些王國的未來本就應該多多交流才是,沒有人會拒絕這種提議。我是說,誰會平白對孩子們下黑手呢?”
他們當然不會平白對孩子下手,那不過是控制詩蔻蒂時的順勢而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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