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川便是來到了10連。
10連的營房，靠近後勤基地。
雖然是團部直轄，但離團部，卻有幾百米的距離。
可以看出，10連在鐵拳團有多麼的不受待見。
走到大門，秦川就看到營房外面，稀稀拉拉的一群老兵正在營房外面的器械訓練場訓練。
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嘮嗑打玩。
一個個帽子不戴，甚至有的嘴巴還叼著煙。
營房外的草坪雜草，有的都快長到跟人一樣高了。
“聽說咱們又換連長了？知道是誰嗎？”
訓練場上，一個第二年老兵衝同伴問道。
“誰來不是一樣？咱們這垃圾回收站，誰來都只是走走過場，誰會真心鳥我們這些垃圾兵？哈哈哈……”
其它一些戰士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就是！反正只要不讓我們去訓練，不妨礙我們打牌嘮嗑就行。管他是誰。”
可自嘲歸自嘲，玩笑歸玩笑，站在不遠處關注著他們的秦川，卻是能聽出他們語氣中的不甘和濃濃的怨氣。
“還能有點怨氣和不甘，至少還不是無可救藥。”
沒有誰天生願意當垃圾。
就跟在學校一樣，成績差的學生，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不想學習。
而是實在學不出成績，加上被老師或者家長各種嫌棄、嘲諷等等，從而自暴自棄。
兵也是一樣。
都是十八九歲血氣方剛的男人，誰不想成為尖兵，給班長爭臉，讓連長喜歡？
可在部隊，體質、悟性、性格、心態、好的班長、連長這些，都是影響成為好兵孬兵的因素。
就像電視劇《士兵突擊》的許三多一樣，雖然他能從一個孬兵成為全軍兵王，但如果沒有史今班長不厭其煩、不遺餘力的幫助，為其開啟心理枷鎖，他終究還是孬兵一個！
當然，也有真的怕辛苦，動歪心思故意擺爛的。
就看連隊主官怎麼去處理了。
“太陽太大了，不練了！”
“走！回宿舍打牌去！”
“趁新連長還沒來，沒人嘰嘰歪歪，好好玩個幾天再說！”
老兵們一拍即合，站起來，拍拍手，一群人轉身欲回營房。
可他們剛轉身，就看到一個秦川正揹著戰鬥背囊，臉色平靜的看著他們。
“你是……”
看到秦川，眾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面面相覷，疑惑地看著秦川。
秦川掏出任命書：“我叫秦川，你們的新連長。”
“我日！這麼快就到了？”
老兵們微微驚訝，旋即反應過來，一個現場最老的二期士官，大聲喊道：“立正！”
老兵們剛才雖然都大大咧咧，毫無軍人該有的模樣。
但畢竟新連長過來，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一個個紛紛列隊站好。
可怎麼看，都依然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外面社會的混混差不多。
二期士官班長還好點，立正敬禮時，有幾分軍人該有的氣質。
“報告連長，10連戰士剛才在進行器械訓練，現準備帶回。”
“請您指示！10連士官長，周宏發！”
秦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掃視著他們。
倒是下面的兵，緩緩開始小聲討論了起來。
“秦川……秦川……這名字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
“我也覺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到過……”
“哦！我記起來了！”
忽然，一個二年老兵忍不住尖叫起來：“半個月前的演習，那被演習炮彈嚇得尿褲子，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好像就是叫秦川！”
“我也記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秦川，頓時間，都露出了極為鄙夷的神色。
“讓這樣一個膽小鬼來當我們的連長，噁心誰呢！”
“小聲點，他還在呢！”
“怕什麼！一個演習炮彈都能把他嚇尿，他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行了，別十步笑百步了，咱們這個垃圾回收站，有人願意來就不錯了！”
“尼瑪！”
“連這些垃圾兵都知道這事了。”
秦川表面上還保持平靜的神色，實則內心已經開始吐槽了。
一輩子的汙點啊！
周宏發則是快速反應過來，板著臉大聲喊道：“安靜！”
“佇列裡不能說話，不知道嗎？”
說著，周宏發走近秦川，微笑道：“秦連長，你別在意，他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咱們這個連的人，也沒資格去嘲笑任何人。”
秦川則是直接問道：“10連的人，都到齊了嗎？”
周宏發道：“除了炊事班的外，都到齊了。炊事班一共4人，現場一共36人。”
“咱們10連，一共40人，連長。”
40人？
不足滿編連的一半啊！
周宏發看出秦川的疑惑，苦笑解釋道：“秦連長，你來之前，應該也知道我們10連是支什麼連隊了。”
“只有非常差的新兵或者實在管不了的刺頭兵，才會被安排過來。”
“所以，今年新兵下連，就分來了三個新兵，都在炊事班了。”
“剩下的，都是第二年的老兵和幾個年底就要退伍計程車官。”
秦川微微點頭，“去把炊事班的人，都叫過來吧，我有話要說。”
“是。”
周宏發衝一個二年老兵使了個眼色，那老兵極不情願地朝著炊事班跑去。
很快，一個老兵帶著三個新兵過來了。
秦川掃了一眼那三個新兵，差點當場就噴了。
一個瘦得跟猴一樣。
一個胖得像豬。
倒是有一個看著滿正常的，但卻是一臉的囂張樣，顯然是個刺頭。
“秦連長，10連人數到齊了。”
周宏發說道。
秦川點頭，然後目光掃視眾人。
這些兵也在看他，但眼裡滿是譏諷和不屑。
也是，誰會服一個在演習場都能被嚇尿的軍官。
秦川卻是不在乎的道：“多餘的廢話，我就不說了。”
“你們聽過我的故事，我也知道你們是什麼鳥樣。”
“我來10連，就是改造你們來的。”
剛說完，一個二年刺頭老兵直接譏諷地打斷他道：“怎麼改造？改造成像你一樣尿褲子嗎？”
“抱歉啊，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就教過我不能尿褲子了，所以，我學不來。”
“呵呵呵……”
其他老兵聞言，也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壓根就沒把秦川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