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天下太平的局勢下,想要獲封爵位實屬不易,這對沈蘊而言,無疑是個意外之喜。
不過,沈蘊並未過分欣喜,而是謙遜地回道:
“卑職能有今日,全託大人的鴻福,也多虧大人您在聖上面前舉薦卑職,否則,哪有卑職的今天。”
鄒彰卻擺了擺手,說道:“欸,可別這麼說,你能有這番成就,完全是靠你自己的本事爭取來的,本官不過是將你的功勞如實上報而已。”
對此,沈蘊不再過多言辭,只是再三誠摯地感激鄒彰的提攜之恩。
鄒彰笑著再度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如今局勢漸趨明朗,吳天扈已是窮途末路。”
“就看他到底有沒有膽子狗急跳牆了。”
沈蘊接過話茬:“嗯,林大人從外地調撥的鹽已然抵達,確實已到了最後的決勝時刻。”
對於林如海從外地調鹽至江南一事,鄒彰自然知曉。
換做其他官員,一來難以做到,二來也不敢如此行事,可林如海身為巡鹽御史,調撥食鹽至江南,倒也順理成章。
鄒彰沉吟片刻,隱隱預感接下來可能會有激烈衝突發生,不禁皺眉說道:
“你務必全力保護好林御史的周全,於公,林御史在此次事件中至關重要,絕不能讓他出事。”
“於私,林御史對你青睞有加,似乎已將你視作女婿一般,保護他周全,於你而言,想來是義不容辭之事。”
沈蘊聽聞此言,不禁微微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鄒彰提及林如海視自己為女婿,內心更是泛起一陣波瀾。
過了半晌,他才回應道:“大人放心,卑職定會全力護林大人周全。”
鄒彰微微點頭,隨後與他就此事詳細商議了一些細節。
是夜。
揚州城外的運河碼頭,氣氛劍拔弩張。
只見兩派人馬在碼頭上僵持不下,一方是鹽轉運使司的人,為首的是鹽轉運副使,身後跟著一眾衙差官兵。
另一方則是負責押送食鹽前來揚州的官差。
“我們奉兩淮巡鹽御史林海大人之命,押送這批鹽至此,你們為何阻攔?”
“哼!未經都轉鹽運使司批准,你們竟敢私自將鹽運入,這與私自販鹽何異?按規矩,扣鹽抓人!”
然而,林如海這邊的人同樣不甘示弱,底氣十足。
鹽轉運使司的人態度卻愈發蠻橫囂張,見對方竟敢抗拒,竟打算直接動手。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林如海帶著一群人匆匆趕來,沈蘊緊跟在他身後。
兩方人馬見林如海親自到場,紛紛上前見禮,即便身為鹽轉運副使,也對林如海頗為敬重。
畢竟此時雙方表面上尚未徹底翻臉,所以,還是得給林如海幾分薄面。
林如海目光冷峻地掃視眾人,質問道:
“段副使,你們為何阻攔這些押送鹽的船隻入城?”
段副使神色凝重,沉聲回應:“林大人,您心裡應該清楚這些鹽的來歷,我們自然要加以阻攔。”
林如海冷哼一聲:“荒謬!這些鹽皆是本官從外地調撥而來,旨在穩定鹽價,讓百姓吃上健康的食鹽。”
段副使卻不為所動,回道:“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既然沒有得到都轉運使司的批准,就必須扣押。”
林如海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段副使,你這是存心要與我作對了?”
段副使毫不退縮:“林御史,本官只是照章辦事而已!”
林如海怒意漸盛,大聲說道:“好,你們既如此行事,就別怪本官也不講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