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勇還沒反應過來,頭頂的岩層便轟然塌陷,而後他的視野就變得一片漆黑。
……
【……江白?!】
幾乎是同時,千仞雪的無助的聲音瞬間響起。
【……屬下無礙,殿下不必憂心。】
江白背後驟然展開了一對黑色羽翼,原本由死氣凝聚而成的黑翼,此刻竟然嵌著血紅色的猙獰骨甲。
這正是他吞噬吸收八蛛矛後產生的異變。
黑翼將坍塌的礦洞硬生生撐出一小片空間,蛛矛化作的翼骨在重壓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你、你那邊怎麼樣了?】
千仞雪的傳音依舊帶著顫意,像是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一樣。
江白咬緊牙關,額頭之上青筋暴起,運轉魂力死死撐住岩層,
【情況……有些不妙,等我脫困再敘……】
【……好。】
那明顯吃力的語氣,讓千仞雪剛剛放鬆的神經瞬間緊繃。
她忽然發狠地揮動手中凝聚出的光劍,瘋狂地鑿向地面。
繼續問詢只會浪費他的精力,即使能幫到他的機率渺茫,自己也決不能坐以待斃!
碎石從黑翼的間隙簌簌滾落,砸在嚴勇頭上,
他發出一聲悲鳴,連忙抱緊了自己的礦鎬。
江白嘴角忽然勾起,對著嚇傻的礦工眨了眨眼,
“老哥,勞駕幫把手。”
“魂、魂師大人?”
嚴勇一愣,正要起身幫忙撐住巖壁,卻被江白喝止,
“不想死就趕緊挖,我撐不了多久。”
“是!”嚴勇瞬間反應過來,立刻掄起礦鎬,對著巖壁拼命挖掘。
江白不禁感到一絲慶幸,幸虧自己問話的時候,選了個老手礦工,不然現在真是要欲哭無淚了……
四周已經被落下的岩層掩埋,自己如今都尚未脫險,那些礦工怕是已經無力迴天了。
礦鎬敲擊巖壁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
嚴勇很快就鑿出了一人大的空隙,他連忙鑽了進去繼續挖掘。
他這輩子幹活還沒這麼積極過!
“好了嗎……”
黑翼發出危險的骨裂聲,江白忍不住催促道,
“快了,大人!”
巖壁傳來的重壓讓江白慢慢彎下了腰,等到膝蓋著地,他終於緩一口氣。
他的右腿吸收過鬼梟腿骨,強度倒是還能再多撐一段時間……
鐺——!
鐺——!!
就在江白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嚴勇終於伸出了一隻手,
“大人!”
見狀,江白立刻化作一團黑霧,衝進通道之中。
沒了他的支撐,外面的岩層瞬間坍塌,傳來一陣煙塵。
“呼——!”
江白癱倒在巖壁上,取出幾枚丹藥囫圇吞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附近有沒有天然形成的洞窟,有的話就朝那邊挖。”
他繼續朝著嚴勇吩咐道。
如今雖然暫時脫困,但洞中的氧氣可不多,時間依舊緊迫……
“好的,大人!”
嚴勇忽然改變了方向,繼續拼命挖掘。
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動作停了下來。
“累了就換我來,去歇著吧……”
短暫調息後,江白已經恢復了些許魂力,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
黑色殘翼驟然張開,死氣於雙臂凝聚出猙獰黑甲,他雙管齊下地朝著巖壁猛鑿。
“大人……”
嚴勇思索再三,還是小心開口道,
“要不……咱們換一條路?”
他嚥了咽口水,這位魂師看著還挺好說話,希望不會因此惹惱了他……
“為什麼?”
江白雖然發出了疑問,但動作卻絲毫未停,只是短短几個呼吸,就在巖壁上鑿出了幾米遠。
見江白並未動怒,嚴勇鬆了一口氣,立刻恭敬回道,
“回大人,那處巖洞原本是舊礦坑。
可自打但幾年前就事故頻發,下礦的兄弟們經常就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後來再也沒人願意下去,管事的這才封了那處巖洞,重新開鑿了一條。”
他喉結滾動,眼中閃著恐懼,
“大夥都說、都說是枉死的弟兄們……在索命……”
“我記下了,多謝提醒……”
江白眉頭微皺,繼續向著前方開鑿。
枉死的礦工索命?就算要償命,也該是上面那些人擔心……
是邪魂師作祟,還是某種洞棲魂獸?
江白一邊繼續挖掘一邊思索。
不管是什麼,現在的情況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更何況,自己還有條滑嫩大腿可以抱……
【殿下——】
江白才剛發出求助,千仞雪略帶欣喜的回應立刻響起,
【我都聽到了,我現在就去那邊接應你。】
【殿下小心些,那處巖洞恐怕有古怪。】他不放心的提醒道。
【上次許你的獎賞,我已經備好了……】
她忽然放軟了嗓音,傳音也越來越輕,【你再挖快些,這次……我決不食言。】
聽到千仞雪羞於啟齒,卻還是鼓足勇氣說出的稚嫩誘惑,江白不自覺發出一聲低笑。
即使知道自家殿下打的什麼主意,他卻還是覺得體內魂力如沸水一般翻湧起來。
黑翼瞬間暴漲,指尖黑芒寸寸伸長,將岩層刺出蛛網般的裂隙。
【……遵命,我的殿下。】
看到江白視若罔聞的繼續前行,甚至還加快了速度,嚴勇忍不住得打顫。
他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冒險再勸幾句的時候,卻聽江白忽然開口道,
“別那麼緊張,我可是魂師。而且……”
在嚴勇驚恐地目光中,死氣忽然從他周身湧出,翻騰扭轉間化作猙獰的黑甲。
絲絲縷縷的死氣漸漸爬上面頰,他忽然回頭,聲音變得低啞可怖,
“對面那個,不一定有我髒……”
通道之中溫度忽然降低,那雙慘白詭譎的雙瞳讓嚴勇脊背瞬間發涼。
他強按著自己的雙腿站在原地,努力剋制自己心中要逃跑的想法。
“轟——!”
只聽一聲巨響,巖壁被瞬間鑿穿,一股陰溼的臭味瞬間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