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光昏黃黯淡，將人們的影子拉得歪歪斜斜。
就在這時，記者陳宇扛著攝像機匆匆趕來。
他目光急切地掃視著周圍。
當看到身著手術服、滿臉疲憊的羅峰從手術室走出時，陳宇眼睛猛地一亮，心中一陣狂喜：
“這可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條能讓我在業界聲名大噪的獨家新聞，說不定就到手了。”
當他在網際網路上刷到這個影片之後。
職業素養頓時讓他明白，這是一個機會。
陳宇快步衝向羅峰。
他將話筒幾乎懟到羅峰嘴邊，臉上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大聲問道：
“請問，你是否是以實習生的身份主刀了這場手術？”
他心裡清楚，只要羅峰承認，這新聞的爆點就有了，自己離功成名就也就更近一步。
羅峰神色疲憊，目光坦然，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聲音沉穩：
“是的。”
陳宇聞言，心中暗喜，臉上卻故作震驚，緊接著追問：
“那你這次手術，是不是存在違規操作？”
與此同時，《實習醫生違規主刀致患者死亡》的加粗標題已在腦海中閃爍。
他甚至能想象到這條新聞在熱搜榜上炸開的紅色「爆」字標籤。
那將是他從業以來最完美的跳板。
羅峰微微皺眉，短暫沉默後，再次點頭：
“是的。”
羅峰看著憤怒的人群，指尖還殘留著手術時黏稠的血跡。
他想起患者鎖骨內破裂的動脈——若再晚一分鐘，神仙難救。
制度與生命的天平，他從未後悔選擇後者。”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聲越來越大，如潮水般湧來。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氣得滿臉通紅，用柺杖使勁敲著地面，怒聲吼道：
“醫院怎麼能這麼胡來？
把病人交給一個實習生瞎搞，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麼！”
一位年輕媽媽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憤怒，大聲指責：
“我們來醫院是求安心治病的，結果你們拿我們當試驗品嗎？
太不負責任了！”
還有人扯著嗓子喊道：
“這醫院得好好整治整治，不能讓這種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以後誰還敢來這兒看病！”
“對，必須給我們個說法，不能讓這些庸醫繼續害人！”
指責聲、質疑聲此起彼伏，聲聲刺耳。
所有的矛頭全部都指向，
剛剛治病救人那道疲憊的身影。
李素蘭原本還心存一絲僥倖，聽到羅峰的回答，只覺眼前一黑，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她雙手揪著頭髮，臉上滿是絕望，放聲哀嚎起來，那聲音撕心裂肺，
彷彿要將心中的痛苦全部宣洩出來，
甚至蓋過了兒媳林曉妍之前的哭鬧聲：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兒子，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她的淚水肆意流淌，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整個人看起來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林曉妍聽到羅峰的承認，
心中暗自竊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本來我還想該怎麼誣陷你呢？”
“哈哈，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主動承認。”
“那我怎麼可能會放得過你呢？”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馬上又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哭得更加大聲，一邊哭一邊叫嚷：
“賠錢！你們醫院必須賠錢！還我丈夫的命！”
周圍一些不明真相的家屬，受到情緒感染，也跟著附和起來：
“賠錢！醫院必須給個說法！”
眾人的呼喊聲匯聚在一起，在手術間門口迴盪，震得人耳朵發疼。
“羅峰你怎麼能這麼實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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