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窗邊陰影裡，張秘書長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腕間的百達翡麗閃過一道冷光。
羅峰沒動。
他的白大褂袖口還沾著一點血跡，是方才那個雙性畸形患兒手術留下的。
這個細節讓周耀輝的笑容僵了僵。
“開門見山吧。“
羅峰的聲音比手術刀還冷，
“找我什麼事？“
周耀輝乾笑兩聲，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平板電腦：
“羅主任今天那臺手術真是精彩，一小時十九分鐘完成尿道成形術，堪稱醫學奇蹟。“
螢幕上是手術室的監控畫面，
“我們優嬰集團正好在籌建國際兒童醫療中心...“
“你們在監控手術室？“
羅峰眯起眼睛。
“只是關心醫療事業。“
張秘書長突然插話，手指敲了敲桌面，
“羅主任，明人不說暗話。那些雙性畸形病例是你。的資料，希望你能重新評估。“
周耀輝適時推過一個真皮手提箱。
箱蓋彈開的瞬間，成捆的百元大鈔在絲絨襯布上泛著粉紅光澤，正好是羅峰二十年工資的總和。
“這是誠意金。“
周耀輝壓低聲音，
“只要您出具一份宣告，證明那些病例與優嬰產品無關，後續還有三倍...“
鈔票的油墨味混著松露的香氣湧來，羅峰突然想起方才手術檯上那個孩子蒼白的臉。
他猛地抬手。
嘩啦！
手提箱在空中劃出拋物線，鈔票如雪花般散落。
一捆錢砸翻了鮑魚盤，油膩的湯汁濺在周耀輝定製的西褲上。
“你們知不知道那些孩子要承受什麼？“
羅峰的聲音壓著雷霆，
“終身激素治療！社會歧視！就因為你們往米糊裡新增的塑化劑！“
周耀輝的表情瞬間猙獰。
他扯松領帶，突然從手機調出一張照片：
“羅醫生，令妹在波士頓大學的留學生活還順利嗎？“
螢幕上，穿著衛衣的年輕女孩正抱著課本走在雪地裡。
羅峰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
“你——“
“老周！“
張秘書長突然喝止，轉而對著羅峰假笑，
“羅主任年輕氣盛可以理解。“
他慢慢站起身，整理著西裝袖口，
“不過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今早的紀委常委會上，已經有人舉報你違規使用未註冊手術術式...“
他湊近羅峰耳邊，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
“那個雙性孩子要是出點'意外'，你說會不會變成重大醫療事故？“
會議室突然安靜得可怕。
窗外飄來一陣兒科病房的兒歌聲，荒誕地襯著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羅峰突然笑了。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錶，放進白大褂口袋。
這是準備動手的前兆。
“第一，我妹妹學過泰拳。“
他扳著手指計數，
“第二，我的手術全程錄影。第三...“
他猛地拽開衣領，露出藏在裡面的錄音筆，
“從進門起，各位的精彩發言已經同步上傳雲端。“
周耀輝的臉色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