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眯起眼。那瘦高個右臉有道疤,正是趙霸天的親侄子——專收黑市保護費的趙輝。
趙輝晃到板車前,皮靴踩住車轅:\"新來的?懂規矩不?\"
宋旭腿肚子開始發抖,蕭凌卻咧嘴一笑:\"啥規矩?\"
\"啪!\"趙輝一口痰吐在羊背上,\"一隻羊交十塊,兩隻二十!\"
蕭凌慢悠悠擦掉羊背上的痰漬:\"我要是不交呢?\"
趙輝愣了下,突然大笑,回頭對同夥說:\"這土包子跟我要橫!\"笑聲戛然而止,他猛地抽出腰間三角鐵,\"老子讓你——\"
話音未落,蕭凌已經動了。
板車\"咣噹\"翻倒的瞬間,他左手抓住趙輝持兇器的手腕一擰,右肘狠狠撞向其咽喉。趙輝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雞,漲紅著臉跪倒在地。
\"軍體拳?!\"一個混混驚呼。
剩下四人同時撲來。蕭凌後撤半步,側身讓過最先揮來的鋼管,順勢抓住那人頭髮往下一按,膝蓋重重頂在面門上。鼻血在空中劃出弧線時,他已經旋身踹飛了第二個人的門牙。
\"操!幹他!\"剩下兩人抄起磚頭,蕭凌卻突然矮身,一個掃堂腿將人放倒,順手撿起掉落的鋼管,\"砰\"地敲在最後那人膝蓋上。清脆的骨裂聲中,巷子裡橫七豎八躺滿了慘叫的混混。
宋旭縮在牆根,眼鏡都嚇歪了。蕭凌甩了甩手上的血,蹲下來拍拍趙輝腫成豬頭的臉:\"回去告訴趙霸天——\"
他湊近對方鮮血淋漓的耳朵,輕聲道:\"青禾村蕭凌,明天親自去還他利息。\"
遠處傳來哨聲,黑市瞬間作鳥獸散。蕭凌拽起癱軟的宋旭,順手從趙輝兜裡摸回被搶的錢:\"走!公安來了!\"
兩人推著板車狂奔出巷子時,夕陽正把縣機械廠的大煙囪染成血色。宋旭喘得像破風箱:\"你、你剛才那幾下......\"
\"閉嘴,跑快點!\"蕭凌回頭看了眼追來的紅袖箍,突然笑了,\"媽的,跟當年在雲南抓毒販差不多刺激!\"
板車軲轆碾過土路,驚飛一群麻雀。遠處青禾村的輪廓漸漸清晰,而更遠處,趙霸天的四合院已經亮起了猩紅的燈籠。
板車軲轆碾過縣機械廠後牆的煤渣路,宋旭的眼鏡片上全是汗霧,兩條腿軟得像煮爛的麵條。身後的哨聲漸漸遠了,蕭凌卻突然拽住板車,一個急拐彎鑽進條窄巷。
\"歇會兒。\"蕭凌把板車抵在牆根,耳朵貼著磚牆聽動靜。
宋旭癱坐在地上,手指抖得解不開棉襖釦子:\"蕭、蕭凌...你剛才...那身手...\"
蕭凌沒搭理他,從板車底下抽出條麻繩,三兩下把兩隻掙扎的青羊重新捆緊。羊蹄子踢起的灰塵在夕陽裡打著旋,遠處飄來一陣燉肉的香味。
\"國營飯店?\"蕭凌鼻子動了動,突然扯開板車上的油布,露出青羊肥厚的後腿,\"走,碰碰運氣。\"
宋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著後領提溜起來。兩人拖著板車繞到飯店後門,恰巧撞見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在卸白菜。那人一抬頭,金絲眼鏡後面的小眼睛立刻黏在了青羊身上。
\"好肥的山羊!\"他甩了甩手上的菜葉,快步走過來,\"小夥子,這羊賣不賣?\"
蕭凌打量著他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和鋥亮的皮鞋:\"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