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報紙,緩緩說道:“現在登門拜訪,既解不了他的困局,也撈不到半點好處。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有什麼意義?”
宮女低聲道:“那奴婢將姑母的意思轉告給您?”
“告訴她,老三還沒看清當前的形勢。”太子揉了揉眉心,“我們暫且按兵不動,等陛下逼得他走投無路,不用我們去找,他自然會主動上門。”
“可要是三殿下轉投二皇子……”
“那就到時候再說。”太子不耐煩地揮手,“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何必杞人憂天?”
“是,奴婢遵命。”
“行了,你下去吧。”太子揮了揮手,“我也該練練瘦金體了,三弟這麼好的筆墨功夫,居然藏著掖著,真是不夠意思!”
“奴婢告退。”
......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監察院內,陳萍萍捏著報紙,眉頭緊鎖,對身旁的戶部侍郎範建搖頭嘆氣:“他才剛剛嶄露頭角,你急著找他做什麼?”
“當然是想提醒他,別一頭扎進爭奪皇位的泥潭裡。”範建神情凝重,“那可不是什麼好去處,簡直就是火坑!”
“你以為他會聽你的?”陳萍萍冷笑一聲,“再說,他現在與我們毫無瓜葛,你怎麼勸?他會信你?”
“難不成你就眼睜睜看著他自己去闖禍?”
“急什麼?”陳萍萍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他的事,自有陛下定奪。”
“可他是皇子,是陛下的骨肉……”
“所以輪不到我們插手。”陳萍萍放下茶盞,“我們能做的,只有旁觀。”
“唉!”範建重重嘆了口氣,“都怪我當初沒帶他走!”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陳萍萍擺擺手,“行了,他的閒事你少管,多把心思放在範閒身上吧!”
範建悶悶不樂地轉過身,沉默不語。
數日後,在儋州港的範府內。
“奇怪,今日送來的邸報怎會如此之多?”
十八歲的範閒望著侍從呈上的成捆報刊,眉頭緊鎖。
“大少爺,送報差役講這是朝廷特許的特刊,陛下聖諭不加限制印發份數。”
“竟有這等事?想必本期內容必定非比尋常!”
範閒迫不及待地抽閱其中一冊。
雖多數篇章循規蹈矩,唯獨版心處新設的專欄攫住了他的視線。
這方寸欄位僅刊載一首詩作,署名卻令他愕然——慶國三皇子手筆。
更令其訝異的是鉛字風貌,從未得見的書體,末尾標註乃三皇子獨創的“瘦金書體”。
“這稱謂聽著耳熟...”
儘管一時難以追溯出處,但不得不歎服此字型之絕美。
作為文科翹楚的範閒旋即被這書法藝術深深震撼,在向來貧瘠的慶國文壇竟能綻放這般奇葩,以獨創筆墨自立門戶!
凝神賞畢字跡,範閒開始推敲詩文意蘊。
豈料開篇兩句便令他拍案叫絕:
“世間芳草遍天涯!
多情總被薄情傷!”
這兩句使得範閒對這位隱居深宮的三皇子陡生無限神往,如此卓絕之才究竟是何等風姿?
只是何時方能得緣入京一睹真容...
誰曾想這份邸報掀起的波瀾遠超李承淵預料。
慶國文壇積弱已久,屢遭北齊文豪壓制,眾文人憋著一口悶氣欲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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