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她輕聲喚道，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像她自己的。
這聲音裡，包含了太多難以言說的情緒：驚訝、懊悔、試探、不甘……還有一絲微弱的，幾乎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她試圖從陳凡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痕跡，一絲可以讓她心安理得的痕跡。哪怕只是一絲嘲諷，一絲得意，也好過此刻的平靜。
但陳凡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漠如冰，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那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刺破了李薇薇精心編織的偽裝。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老同學？”趙建國粗聲粗氣的聲音，像砂紙摩擦玻璃般刺耳，打破了這短暫而尷尬的沉默。
他眯縫著那雙被肥肉擠壓得幾乎看不見的眼睛，像審視獵物一般上下打量著陳凡。
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敵意，彷彿陳凡的出現，是對他的一種挑釁，一種侮辱。
“薇薇，這就是你經常提起的那個……窮酸前男友？”趙建國語氣輕佻，故意將“窮酸”兩個字咬得極重。
他摟著李薇薇腰肢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像是在宣示主權，又像是在警告陳凡。
李薇薇身體微微一僵，她想要掙脫趙建國的懷抱，卻又不敢。
她能感覺到趙建國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那種氣息，讓她感到恐懼。
“趙建國，你別胡說！”李薇薇低聲呵斥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害怕趙建國說出更難聽的話，更害怕陳凡會因此而生氣。
“胡說？”趙建國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嘲諷，“我胡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他轉過頭，看著陳凡，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小子，我告訴你，薇薇現在是我女朋友！”
“你最好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趙建國語氣囂張，一副吃定了陳凡的樣子。
他覺得，陳凡不過就是一個開著跑車的“小白臉”，根本不足為懼。
陳凡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趙建國，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那眼神，像深不見底的古井，讓趙建國心裡莫名地有些發毛。
“說完了嗎？”陳凡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完，就滾開。”陳凡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說什麼？！”趙建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陳凡，彷彿要將陳凡生吞活剝一般。
“你敢叫我滾？！”趙建國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陳凡竟然敢如此囂張！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趙建國咆哮著，試圖用自己的身份來壓制陳凡。
“我爸可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陳凡打斷了趙建國的話，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我只知道，你現在，擋了我的路。”
“你！”趙建國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陳凡，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更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屈辱。
“好！好！好！”趙建國怒極反笑，“小子，你有種！”
“你給我等著！”他撂下一句狠話，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陳凡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讓他感到心悸。
那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我們走！”趙建國拉著李薇薇，轉身就走，腳步匆忙，像是在逃離什麼可怕的東西。
李薇薇被趙建國拽著，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陳凡。
陳凡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那一刻，李薇薇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