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點三十分，A股開市的鐘聲，如同為趙氏集團敲響的喪鐘。
沒有絲毫的懸念，沒有片刻的掙扎。
在集合競價階段，趙氏集團的股價就被超過百萬手的鉅額賣單，死死地按在了跌停板上。開盤的瞬間，螢幕上那根綠得發黑的K線，像一道猙獰的傷疤，刺痛了所有關注者的眼睛。
“跌……跌停了！”
趙氏集團總部，交易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之後，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上百名交易員和分析師，呆若木雞地看著那紋絲不動的股價，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們經歷過牛市的瘋狂，也見證過熊市的慘烈，卻從未見過一家千億級的藍籌股，會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被人一擊斃命。
這不是市場波動，這是屠殺！
“董事長！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話快被打爆了！全是各大機構和銀行打來的！”
“公關部告急！所有的財經媒體都在要求我們對《金融時報》的報道做出回應！”
“風控部緊急報告！我們質押在外的所有股票，已經觸及了平倉預警線！”
一道道告急的訊息，如同雪片般飛向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將那扇厚重的紅木大門，變成了地獄與人間的邊界。
辦公室內，趙志遠那張往日裡威嚴自若的臉，此刻已是鐵青一片。他死死地盯著螢幕上那根刺眼的綠線，端著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滾燙的茶水灑了一身，他卻渾然不覺。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爸！是陳凡！一定是他乾的！”趙天麟雙眼通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在辦公室裡瘋狂地咆哮，“我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釋出公告！闢謠！告訴所有人那篇報道是假的！我們還可以調集資金護盤，把股價拉上去！”
“護盤？用什麼護盤？”趙志遠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他猛地將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二十億！我們賬上最大的一筆流動資金，全被你這個蠢貨，砸在了一塊破地上！”
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引以為傲的兒子，流露出如此徹底的失望和憤怒。
趙天麟被罵得一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兀自嘴硬道：“那……那我們可以向銀行貸款！我們趙家信譽這麼好，貸個幾十億還不是輕輕鬆鬆？”
話音未落，趙志遠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是江州銀行的行長。
“趙董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再也不見往日的親切和熱情，只剩下公事公辦的冰冷，“關於貴集團昨天剛剛拍下的那塊地，按照規定，後續的開發款項需要儘快到位。另外，鑑於目前市場出現的負面輿論，我們總行風控部門要求，對貴集團之前的一筆五十億的貸款，需要補充額外的抵押物……”
晴天霹靂！
銀行不僅不借錢，反而開始抽貸了！
這通電話，像是一個訊號。緊接著，各大合作銀行、信託機構的電話接踵而至，內容大同小異——質疑、催款、要求增加抵押。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趙志遠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他知道，所謂的商業聯盟，在絕對的利益和風險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平靜地站在未來科技的頂層辦公室裡，俯瞰著這座城市的芸芸眾生。
“陳總，趙氏集團A股、港股，已全部跌停。超過三百億市值，在開盤三分鐘內蒸發。”王芳的全息投影出現在陳凡面前，她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王家大小姐，此刻的聲音裡也充滿了敬畏。
“我們佈下的五百億空頭倉位，已經全部建倉完畢。粗略估計，今天的浮盈，將超過一百五十億。”
陳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端起一杯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這只是開胃菜。”他淡淡地說道，“真正的殺招，還沒有出手。”
他走到辦公桌前，對K下達了指令：“是時候，聯絡一下我們那位‘老朋友’了。”
……
趙氏集團，CFO辦公室。
首席財務官劉偉，正焦頭爛額地應付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質詢。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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