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拉，你真不愧是萬伽的小甜心。”審訊室內，博克萊爾注視著被虛空鎖鏈牢牢拘束著的艾拉，“都這樣了，居然還可以把資訊傳遞出去。”
“哼，大元帥閣下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我的提醒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滿身傷痕、衣衫襤褸的艾拉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有萬伽閣下在，你的陰謀永遠都不會得逞！”
“你最愛的萬伽，已經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逃跑了。”博克萊爾輕撫著艾拉滿是血跡的俏臉，“現在，偌大的人類聯邦完全處在了我的掌控之中！”
當然，實話實說，在東方徹的保護下，博克萊爾也不可能留下萬伽——雖然她的靈能水平與虛空造詣高於東方徹，但後者爆發出的實際戰鬥力一點也不弱，兩人還是打了個勢均力敵。隨著支援部隊的趕到，東方徹選擇了先行撤退，雙方誰也沒有佔到實質性的便宜。
“元帥閣下！緊急軍情！”敲門聲響起，博克萊爾的副官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直接念！”博克萊爾露出了一抹不耐煩的表情。
“歐陽月上將沒有死，金翅鳥強襲分隊叛變，他們利用星門網路，突襲了哨兵陣列所在的天苑四星系！”副官咬咬牙，快速念出了這段怎麼看都有些奇異的戰報。
按照常理來說，哨兵陣列這種戰略級巨構的所在恆星系是絕對不可能被攻陷的——搭載滿配武器平臺的擎天堡堅固無比，協防艦隊可以據險而守，支援艦隊隨時可以透過恆星系內的星門加入戰鬥。
更重要的是，敵對武裝打到這種具有戰略價值的恆星系本身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周圍層層疊疊的要塞恆星系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這些防線對於人類聯邦的“自己人”來說完全就是形同虛設——穿過星門的金翅鳥強襲分隊從背後偷襲了駐守艦隊，順帶摧毀了擎天堡，輕而易舉地奪得了天苑四星系的控制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艾拉聞言直接笑出了聲，“就這，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在場的幾人都很清楚，金翅鳥強襲分隊帶了一艘巨像級戰艦，在W槽裝備的殲星級武器面前，再宏偉、再堅固的行星級巨構也不過是玩具罷了——至於歐陽月這個女瘋子敢不敢讓艦隊對著哨兵陣列開火，那在場的眾人就更是毫不懷疑了。
“距離最近的支援艦隊是哪一支？”博克萊爾無視了滿臉嘲諷之色的艾拉，“另外，讓星門邊緣的快速反應艦隊馳援天苑四星系！”
不知道為什麼，博克萊爾有種不詳的預感，事情好像並不如她預想得那般發展——在她原本的計劃中，歐陽月這個萬伽的死忠派應該會死在地球星，而暴怒的金翅鳥強襲分隊更是應該直接炸燬地球星，同時將嫌疑最大、百口莫辯的凱莎一起炸個粉碎。
與此同時，人類聯邦邊境星域，天苑四恆星系。
“全體都有，炮擊星門關鍵節點！”作為海軍上將的歐陽月很清楚，星門只要被毀，那麼人類聯邦境內支援艦隊的到來就變得遙遙無期了。周圍恆星系的那一兩支巡邏艦隊根本不敢躍遷入場，畢竟他們來了就是單純的送死，作為精銳主力艦隊的金翅鳥強襲分隊可以瞬間把躍遷DEBUFF加身的他們打成篩子。
絢爛的能量武器紛紛劃破天際，當戰列艦主炮組成的第一波打擊命中時，星門外部的行星級護盾像被針刺破的肥皂泡般悄然碎裂。隨著後續炮火的跟進，巨大的星門在轉瞬間陷入了一片火海，各處炸開了一朵朵絢爛的死亡之花。
這座橫跨數十公里的環形巨構，此刻正在金翅鳥強襲分隊的飽和轟炸中緩緩解體，時空量子環帶中閃爍著的幽藍光輝開始了劇烈的波動，最終歸於一片虛無。
“給哨兵陣列下發最後通牒，讓內部所有的工作人員撤離，要不然就給那玩意陪葬吧。”另一邊，CNS抹除者號巨像已經完成了變形，負責指揮殲星武器發射的少將點上了一根粗長的雪茄。雪茄燃盡，就是哨兵陣列的隕落之時。
說實話，這位少將絲毫沒有摧毀人類聯邦巨構的惶恐感，反而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爆破行星以外的超大型目標——只能說，被選來開巨像級戰艦的指揮官確實不是一般人，屬於是進了地獄之後，撒旦都得給他讓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CNS抹除者號巨像級戰艦W槽裝備的地爆天星武器已經完成了充能，在炮口綻放的刺目光焰中，隱約可見十六個大小不一的行星圖示。死寂的哨兵陣列內，一臺臺量子計算機仍在徒勞運轉，在無人的工位前，一道道全息投影閃爍著哨兵陣列各個崗位的操作指南。
一道暗紅色光柱劃破深空，狠狠地命中了通天徹地的哨兵陣列，整片恆星系的能量常數都開始紊亂了起來。堪比B類恆星的亮光照耀在了歐陽月與凱莎的俏臉上，前者面無表情，後者低頭沉思。
首先，是無數的外環平臺像被無形巨手揉碎的紙船一般解體崩潰。接著，放置中央資料處理單元的塔樓在快子束的侵蝕下緩慢傾斜，數百萬個最先進的感測器陣列同時爆裂，形成了一場金屬暴雨。破碎的一圈圈環體像被無形巨手掰斷的王冠，漫天的碎片在能量的衝擊下緩慢飛散，某些殘片上依稀還能辨認出人類聯邦的金鷹徽記。
隨著哨兵陣列內部暗物質能量核心的殉爆，在空間破碎的詭異紫光下，這個幫助人類聯邦鎮壓無數外星異種的偉岸巨構變成了一堆扭曲的報廢金屬，在宇宙的真空中燃燒著坍縮。
“你們人類聯邦的哨兵陣列，就這麼沒了？”雖然不是在人類聯邦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凱莎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巨構隕落帶來的窒息——這是一種莫名心疼的感覺。
“那不然呢？”歐陽月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巨構沒了還能再造，要是大元帥閣下沒了，人類聯邦可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