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街角的咖啡店裡，一身黑色休閒裝的萬伽收起了手中的報紙。
“找你聊聊天，不行嗎？”身穿白色長裙的凱莎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萬伽對面。
“當然可以。”萬伽看向一旁的合成人侍者，“加一杯經典拿鐵，溫熱，不放糖。”
“味道不錯。”凱莎撩起長髮，輕抿了一口醇香的拿鐵，“我原本以為，日子還很長，很多事情可以慢慢來，千年，萬年，都只是彈指一瞬——直到你們人類聯邦崛起，我才發現我錯了。”
“人類聯邦之所以強大，不在於科技樹的神奇，不在於艦隊的數量，也不在於領袖的聰慧。”凱莎放下咖啡杯，面色有些感慨，“強大的根源，來源於你們足以點燃星海的信念。”
“。。。。。。”萬伽吸了一口水晶杯裡的冷萃黑咖啡，沒有言語。
“所以，博克萊爾小姐哪怕掌握了人類聯邦百分之八十的武力與生產力，還擁有某種災厄的未知存在作為後盾，我也篤定你這邊會贏。”凱莎玉手托腮，美目之中滿是溫柔的笑意。
“感謝你的肯定，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贏。”萬伽聳聳肩，攪了攪杯中的冰塊。
不少群星玩家一直都在爭論這一點——到底是武災飛（星海天罰）更強還是文災飛（宇宙創生）更強，前者是徹頭徹尾的極端唯心威懾，後者則是完完全全的極端唯物思考。
從過程上來說，武災飛可以輕輕鬆鬆地用礦船淹沒整片星海，而文災飛可以用1000K的科研直接把圓周率快速取整為3。從結果上來說，武災飛的以太相引擎有機率讓文明實現升維，文災飛鑽完黑洞之後有可能成為一方宇宙之主。
“博克萊爾小姐統領下的人類聯邦，依舊擁有著天下無敵的艦隊與無窮無盡的資源——但一個背叛了自己靈魂的國家，必然會被歷史掃進故紙堆裡。”凱莎玩弄著垂至耳邊的古銅色秀髮，“屠龍者變成了惡龍，那自然是會被勇士們殺死的。”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義必勝？”萬伽輕笑一聲，“還真是老套的劇情。”
“不，不是正義必勝，你們兩方都算不上什麼正義。”凱莎搖了搖頭，“我很清楚，你也好，博克萊爾小姐也好，你們倆都會打造出一個扭曲而瘋狂的天災帝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兩個都給老孃滾出這個宇宙。”
“喂喂。”萬伽有些無奈，“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啊，我巴不得老老實實地當個星海監管人，天天思考怎麼保護那些溫順的星界巨獸。”
“不過，相較於博克萊爾小姐選擇的虛空共鳴之路，我還是覺得你的法則掌控之路更有前途。”凱莎沒有理會萬伽的狡辯，重新迴歸了那個知書達理的模樣，“原因也很簡單，相較於毀滅與虛無，你是站在生命與存在這邊。”
“話說，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萬伽又給自己添了一杯帶著茉莉花香的冷萃咖啡，“你明知道我選擇了化身天災之路，為什麼還要繼續幫我——難道說，是想平衡我們雙方的實力，等著我們兩敗俱傷？”
“切。”凱莎沒好氣地白了萬伽一眼，“是啊是啊，屆時我可以利用暗資料復活我的天使大軍，再用你們人類聯邦的科技武裝她們，然後趁著你們軍力大損的時候漁翁得利，重新當上宇宙之王。”
“哇，我好害怕啊，到時候能不能留我一命。”萬伽吸了一口酸度適中的咖啡液，表情誇張。
“夠了啊你。”凱莎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不過，你確實可以考慮復活一些高階天使，她們可不單單隻會戰鬥，在治理文明這一塊也同樣算是好手。”
凱莎很清楚，萬伽這邊靠著用突觸機燒三角體換來了大量科研產能，還有一系列神奇的奧術建築提供大量的資源，甚至還能組裝出不少合成人。此外，巨型船塢即將上線，戰艦的數量也會在短時間內補充完畢。
現在最缺的反而成了領袖，也就是科研水平高超的前沿學者、治理經驗豐富的產業專員與足夠驍勇善戰的艦隊司令。
“嗯，我也正想跟你探討這個問題。”萬伽點了點頭，先前人類聯邦在對天使文明下手的時候，卸掉了各個艦載武器的暗資訊打擊模組，所以天使文明一眾女天使的暗資訊都是完整的。凱莎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有在戰爭期間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當然，這也算是萬伽的後手之一。畢竟，不談天使文明已經被掏空的資源儲備，這些傳承了十萬年、推行正義秩序三萬年的女天使們堪稱渾身都是寶——腦子好使不說，各方面的經驗還都挺豐富，最關鍵的是服從意識極強，一個個的簡直就是天選的打工人，萬伽可捨不得放棄這些大好的人力資源。
“不是，這位來自獵頭公司的HR請你冷靜一點。”看著滿臉堆笑的萬伽，凱莎感到一陣惡寒——活了三萬歲的她也很清楚，萬伽絕不可能是被自家小天使給誘惑到了，大機率還是把自己這邊當成人才批發市場了。
“哎，說得什麼話啊，這種BOSS直聘的機會不多了。”萬伽擺擺手，“現在正是加入我們人類聯邦的大好時機，移民門檻史詩級降低——有個班上就能簽訂移民契約，進入專家崗位就發放居留權，成為外籍領袖就能享受完整公民權啦。”
“欸，我們天使給你免費打工就算了，我們還得謝謝你給我們這個打白工的機會是吧？！”看著一臉肉痛之色的萬伽，凱莎瞪大了美目，“你們是八國聯軍，我們是晚清政府啊？”
“那是當然，畢竟我們人類聯邦的月亮就是比你們天使文明的月亮要更圓一些，就連自由的空氣都是香甜的。”萬伽很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睜眼說瞎話一般地指了指頭頂上那顆缺了一塊的殘破衛星天體——前些天歐陽月在操練艦隊的時候，不小心把這顆行星的月球衛星崩碎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