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目光也看向水面，微微嘆息一聲，轉過頭，笑著說：“許久未曾見過自己容貌了，年華似水流，今日一見，又增加了幾縷白髮！”
“你也不是以前那稚嫩的少年了！現在宗內已經有人提議，升你為副宗主了！”
鬼厲抬起頭，視線離開水面，看著這半年幾乎對他傾囊相授的中年人。
帶著血色的眼中，意味難辨。
鬼厲很清楚，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臥底罷了。
但此人在第四年傳他天書第二卷，教導他策謀決斷，還有自己平時所學，於他有半師之情。
對比原本的普智，不過三個響頭就能讓他為守秘密，死都不說。
更何況鬼王對他如此恩重。
這九年，沒有讓他去濫殺無辜，所殺之人無不是有礙於鬼王宗且心狠手辣之人。
他也能猜到鬼王就是抓住了他知恩圖報的心理，想讓他徹底歸心於鬼王宗。
甚至於，他隱隱能猜到鬼王從始至終都對他有著戒心，但這不影響鬼王不斷對他施恩。
原本拿到天書第二卷後，他就可以離開鬼王宗。
但他留下了，除卻鬼王的施恩外，還有道玄讓李清安傳去的訊息，讓張小凡繼續臥底。
現在，三年又三年，他已經要成為鬼王宗副宗主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脫不了身了。
‘或許迴歸師兄的天陣峰也不過是遙遙無期罷了！’
鬼厲在心中感慨！
“你可願？”
鬼王揹負雙手，神情自若。
鬼厲回過神，看了鬼王一眼，但見他臉色神色一片平和，不知心中在想什麼，猶豫片刻後，他才緩緩點頭，“全憑宗主做主！”
“哈哈！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鬼王宗副宗主！”
鬼王拊掌而笑。
“八載過去我聖教又恢復不少元氣，而煉血堂作為四大派外比較有實力的，也早已在九年前在流波山損失殆盡。
“你覺得後面會如何發展！”
“魔教之中山頭鼎力，無不想彼此侵吞。往日迫於正道外力，如今又有我師兄鎮壓當代，但眼下教中勢力逐漸排定，如今又不是與正道決戰的時機，再進一步，便是吞納其餘勢力，壯大己身，獲得抵抗正道的實力！”
“不錯！”
鬼王笑意更甚，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猶如看見一件自己打造的完美珍貴物品。
雖修為上有些不及李清安，但謀略果斷等，都與之前少年之時早已變得天翻地覆。
唯一不變的，或許說，他賭對的就是張小凡的知恩圖報的秉性。
挾恩以求報，看起來很可恥。
但他是魔教頭子啊！
什麼幾把可不可恥的！
“那依你來看，我們聖教之中，四大派既然免不了一場廝殺，你覺得我們先動手呢！還是等待時機？”
鬼厲這次沒有猶豫，他還記得自己手中有著長生堂寶貝陰陽鏡，立刻道：“折中！”
“折中？！”
鬼王盯著他，有些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鬼厲冷冷道：“現在長生堂勢力還未恢復，堂主更是在之前通天峰一戰被我師兄斬殺，實力不濟，還有如此名頭，該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他完全沒有忌諱叫李清安師兄的事情，自己師兄和碧瑤有所聯絡，他自然也有所知曉。
但他覺得自己師兄不過是以身伺虎，是當時為了讓他在魔教安穩下來的無奈之舉。
要是正道知道名震大陸的天陣峰首座，居然和鬼王宗少宗主有牽扯，那......
故而，他反而要隱瞞訊息，免得正道得知。
他留在鬼王宗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若是鬼王宗有人知道了訊息。
他好及時出手處理。
畢竟保不準，哪一天鬼王就狠下心將自己女兒當作棋子，引發正道大亂，禍及李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