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程度壓力，遠不如剛才還沒有爆發之前未知的恐懼，大家反而狠狠鬆了口氣。
不用捱揍就好，一張桌子多大點事？隨便砸。
“我今天還真就告訴你，想死不會有人攔著，
將過往的研究資料全部都給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能耐。”
比比東嘴上放著狠話，表情也沒有任何破綻，將憤怒表演了個淋漓盡致，
然而，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莫名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奇怪，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的那種。
正常來說，被人質疑、汙衊、攻擊心中最不容觸犯的禁地，還是弟子不講武德、以下犯上，
按照以往，難道不應該極度憤怒……不，是暴怒、狂怒、翻江倒海毀天滅地怒嗎？
但怒火確實有，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劇烈，
反而，還對周易這個“不聽話”的孽徒，以及因為他這種“犯上作亂”的行為，心尖尖一顫一顫的。
尤其直接罵她本人的那句“我實在想不出來，究竟是多愚蠢多無知的人，才會拿這種玩意當個寶貝”。
一瞬間，腳指頭繃緊，渾身彷彿在觸電，酥麻到骨頭芯子裡。
差點沒叫出聲來。
靠著獻祭那張桌子，才勉強維持住體面，沒有表現出異樣。
整個武魂殿都是些唯唯諾諾的膽小之輩，恨不得每一個字都再三斟酌，眼神稍微有點不對就肝膽失色，
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奇妙的體驗。
包括當年玉小剛也只是不逢迎而已，他也不敢太肆意，根本沒有給她過一絲一毫類似的感覺。
比比東懷著疑惑，緊緊繃住表情，轉頭揚長而去。
離開幾人視線後，強行抑制的情緒再也按壓不住，只感覺腳步都頓時輕盈了許多，
嘴角瘋狂上翹，甚至有種想要翩翩起舞、哈哈大笑的衝動。
‘我這是怎麼了？因為小易？’
‘周易確實很聰明，很勇敢，也很天才，可說到底只是一個弟子而已，用不著這麼興奮吧？’
‘難道……’
比比東困惑極了，直到走回教皇殿依然不得其解。
沉思良久，她得到了一個無比不願意承認的結果。
或許，獄小肛真的就是個廢物，那本《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也是純垃圾？
只不過，最初大腦懵住了，沒轉過彎來，
等後來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又因為身份地位和實力權力，再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道出真相。
而今天，有個極度執拗認死理的小傢伙出現了。
大概、或許、可能、應該就是這樣吧？
比比東離開瞬間，
周易前方，剛才挺身而出的魂鬥羅老爺爺，勇敢身姿突然軟倒在地，
臉色蠟白，大口喘息著，額頭上接連冒出許多汗珠。
攤上這種莽夫，他的老心臟真是太難了。
剛才那短短几分鐘，比過去一百年加起來都刺激、都天崩地裂。
胡列娜也沒忍住吐了吐舌頭，臉上泛起些許不正常的紅色。
不過，這妹子明顯是興奮居多，
“師弟你簡直太猛了，我剛才差點連話都不敢說。
但下次可千萬不要再這樣啊，萬一真的激怒老師就不好了。”
嘴上說著不要，實際心中想的是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