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給她夾了一塊魚肉,雲州特有的鮮香麻辣刺激著味蕾,陶晚星卻沒有一丁點兒胃口。
抱著冷得起雞皮疙瘩的手,扯嘴一笑,帶著兩分自嘲,“多謝孟州長。”
孟楚:“怎麼不吃?”
她翻了翻那塊魚肉,還是夾進嘴裡,嚥了下去。
一件黑色的外套在她的肩膀處落下。
她抬眸看去,只看得見男人同身側其他人侃侃而談的專注神情和緊繃的下頜,並沒有給她多餘的一眼,好像只是隨手將她當成了放衣服的架子一般。
她垂下眼瞼,默默吃菜。
飯局結束後,孟楚喝了酒,高明開車送他們回家。
孟楚替她開啟車門,讓她先進去,才坐進車裡。
黑色的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肌肉,身上淡淡的酒味和香菸味傳過來,味道並不難聞。
車廂裡安靜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陶晚星不自在極了,脊背僵硬地繃著,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膝蓋上。
“很累?”孟楚聲線清冷,很好聽。
陶晚星面色如常,心裡卻已經失了分寸。
“還…還好,有一點。”
他這是在關心她?
“你那工作太累,辭了,我給你重新安排一份工作。”
陶晚星手指微不可查地屈了屈,嘴角輕扯,婉拒,“不用,我喜歡這份工作。”
他打斷她,語氣冷沉,透著不容置喙,“衛生部的工作也算是專業對口,相對來說會更輕鬆。”
“工資也會更高一些。”
陶晚星咬唇,出於本能的有些抗拒。
他是雲市最年輕有為的州長,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只是一個急診科小護士。
哪怕他們的關係沒有公開,他也不允許自己名義上的太太丟人。
陶晚星垂下眼瞼,嘲諷地笑了笑自己痴心妄想。
“我工資夠花的,不麻煩孟州長了,今天是個意外,以後我儘量不會出現在你的同事面前給你丟臉的。”
孟楚眉峰蹙了蹙,終究是沒有再開口。
“好,隨你。”
陶晚星見他答應,暗暗鬆了一口氣。
車裡的溫度陡然冷了下來。
前頭的高明安靜開車。
到香山美墅花了半個小時。
孟楚不習慣住政府大院分配的房子,就自己買了一套在這裡。
黑白灰的色調很符合孟楚的性格和一貫的行事風格。
孟楚看見絲毫沒有女主人痕跡的屋子,眉頭不由地皺在一起,“你還沒有把你的東西搬過來?”
陶晚星身子一僵,小聲道:“你不在,我來做什麼。”
他和她領證那一天,高明就給了她一把鑰匙。
但她沒來,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什麼位置。
這裡不是她該染指的,她怕自己生出多餘的妄念。
孟楚看著她的眸色漆黑如墨,藏著不易察覺的怒色。
“明天,讓高明和你一起去搬東西。”
陶晚星想拒絕,又聽面前的男人說:“我不想每次都去醫院接你。”
陶晚星心口刺了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她低著頭,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來回遊移,輕“嗯”了一聲。
她好想問他,“既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
可是嘴巴就像被膠水沾了起來,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
她怕問了出來,她心底的那點兒綺念被無情戳破。
能和他結婚,是她十七歲那年以後,就再也不敢想的事情。
孟楚拿出一雙火龍果色的草莓熊拖鞋放在她面前,“換鞋。”
陶晚星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喜歡草莓熊的?
隨即又自嘲一笑,想什麼呢,堂堂孟州長,怎麼可能會關注她喜歡什麼。
他心裡裝的都是民生民計,他們結婚一個月,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天。
“不喜歡?還是不想進來?”男人磁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陶晚星的思緒。
她緩緩弓腰換鞋子,陡然被男人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