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瞬間超出預期。王聰手心有些冒汗，聲音帶著點緊張和不確定：“老陸……現在咋整？還進去嗎？這地方看著……不太安全啊。”
陸塵盯著那扇如同陷阱入口的捲簾門，心中念頭急轉。張巖鬼鬼祟祟的行為證實了他的直覺——這個所謂的“晨跑愛好者”，清晨的終點站竟是這樣一處隱秘的場所。
這裡可能藏著比他們之前想象的校園八卦更骯髒的秘密。
“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蹲一早上！”陸塵的語調異常冷靜，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但不能一起進去，目標太大容易暴露。
王聰，林彪，你們倆在外面守著，找個能看到門口但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主要是看有沒有其他人進去，或者他什麼時候出來。
如果有意外情況，你們別硬拼，立刻報警，就說發現可疑地點，或者……報火警也行。”
“那你呢？”王聰急了。
“我進去看看。”陸塵斬釘截鐵，目光緊緊鎖定那倉庫縫隙透出的黑暗，“我必須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
“太危險了！”林彪低吼道，“就你一個人？裡面黑燈瞎火的，誰知道那偽君子在裡面幹嘛？說不定埋伏人呢！”
陸塵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嘲諷的弧度：“埋伏？對付我們幾個學生？他沒那個必要，也沒那個準備時間。
他根本想不到有人會跟著他跑到這兒來。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
他拍了下王聰的肩膀：“按我說的做，這就是最大的支援。如果我十分鐘沒出來，或者裡面有大動靜，你們立刻報警，別猶豫！”
王聰和林彪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但陸塵眼中的決絕讓他們無法再反對。
陸塵一旦決定的事情，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好！老陸，你千萬小心！”王聰用力點頭，拉著林彪開始尋找合適的隱蔽點，那是一個斜對著倉庫入口、被巨大廢棄垃圾箱擋住一半視野的牆角缺口。
陸塵不再耽擱，藉著巷子兩邊堆放的雜物和廢棄物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朝著黑暗中的捲簾門偷溜過去。
空氣彷彿凝固了，巷子裡只剩下遠處隱約的、不成調的叫賣聲和陸塵自己緊張到極點的呼吸和心跳聲。
越靠近倉庫，那股陳舊腐敗的氣味混合著鐵鏽的腥氣就越發濃重刺鼻。
他停在距離捲簾門縫隙兩米遠的地方，側耳傾聽。
倉庫內部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腳步聲或說話聲，只有一種沉重的、帶著回聲的空曠死寂，彷彿裡面根本沒有人，又或者……隱藏著什麼更深的東西。
陸塵深吸一口氣，摒除腦海中所有雜念，將身體壓得更低，幾乎貼著沾滿灰塵且冰冷的地面。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微地撥開那生鏽的鐵門縫隙——金屬摩擦發出極其細微的“吱呀”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心臟猛地一縮，動作僵了一瞬。屏住呼吸，側耳又聽了十幾秒——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再猶豫，整個身體如同靈蛇般，極其柔韌又迅捷地從那道狹窄的縫隙裡滑了進去。
身體完全進入倉庫的瞬間，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一股彷彿沉澱了無數年的灰塵混合著黴菌的濃重氣味迎面撲來，險些讓陸塵嗆咳出聲。
他的視力在急劇下降的環境中快速適應著，很快他就藉著門縫透進來的幾縷灰濛濛的晨光開始快速打量著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異常空曠的舊倉庫，屋頂很高，能看到粗大的、佈滿蛛網的鋼架。地面是開裂的水泥地，覆蓋著厚厚的塵土，留下了幾道通往不同方向的清晰腳印——顯然是張巖剛剛踩出來的。
“來都來了，還不快現身！”
黑暗深處傳來張巖冷漠的聲音，他緩緩走了出來，眼鏡在那幾縷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幾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