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老饒有興致地走上前，沒有理會趙明遠遞過來的手套，直接俯下身，湊近了那個瓶子。
他看得極其專注，眼神銳利得像鷹隼，手指隔著空氣，沿著瓶身的紋路、釉面的光澤、底足的胎質，一點點地虛撫過去。
他看得比趙明遠仔細百倍，特別是那道瓶口的接痕，他反覆觀察了許久，甚至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巧的強光手電，仔細照射著接痕處的釉面變化和氣泡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鑑定室裡只剩下周老細微的呼吸聲。趙明遠的臉色從開始的恭敬，漸漸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足足看了近十分鐘，周老才直起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向陸塵，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歎和欣賞：“小友，這東西，是你的？”
陸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力點了點頭：“是。”
“好！好！好！”周老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差點錯過一件寶貝啊！”他轉向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趙明遠，語氣帶著一絲責備：“老趙，你這眼力，該回去好好翻翻書了！這可不是什麼新仿！”
他指著瓶子，聲音帶著發現珍寶的激動：“這器型，標準的明代玉壺春瓶！你看這線條，多流暢！這青花髮色，深沉內斂，是典型的蘇麻離青料後期穩定髮色的特徵！
再看這纏枝蓮紋，筆觸細膩靈動，佈局疏密有致，典型的明代中期官窯風格！至於這接痕……”
他拿起放大鏡，遞給趙明遠，示意他仔細看，“看到了嗎？這釉面的老化程度，氣泡的分佈狀態，和瓶身其他部分渾然一體！
這分明是燒造時胎體微有瑕疵，窯工巧妙修補後二次入窯形成的！
雖然影響了品相，但恰恰證明了它的身份和年代！這絕不是現代粗糙的做舊！”
趙明遠拿著放大鏡，湊近那道接痕，越看臉色越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剛才根本就沒細看！此刻在周老的指點下，那些被忽略的細節瞬間變得清晰無比，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
“這……這……”趙明遠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周老不再看他，目光灼灼地轉向林凡，帶著一種長輩看後輩的溫和與鄭重：“小友，這件明代青花纏枝蓮紋玉壺春瓶，雖然品相略有瑕疵，但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毋庸置疑！
我們金典非常願意接受委託上拍！起拍價，我建議定在八十萬，最終的成交價，保守估計不會低於兩百萬！你看如何？”
周老的聲音如同驚雷在林凡耳邊炸響！兩百萬！系統的情報被完美印證！巨大的喜悅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吞沒，衝擊得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平靜，但聲音還是帶上了一絲顫抖：“好…好！就按周老您老人家說的辦！”
接下來的流程彷彿一場夢。
籤委託合同，辦理各種手續，拿到那張印著金典拍賣行金色徽標、承載著他命運轉折點的委託憑證。
當陸塵走出那座象徵著財富和地位的大廈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溼漉漉的街道反射著霓虹燈的光彩，空氣清新得醉人。他緊緊攥著口袋裡的那張薄薄的憑證，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彷彿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船票。
.......
“蕭峰，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臉這樣才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