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目光彷彿穿透了萬古歲月,“狠人大帝,她的成道路驚世駭俗,動輒損人利己。”
“當年也曾被天下視作公敵,遭萬族唾棄,揹負的罵名比你如今沉重百倍千倍。”
“可結果呢?她不照樣逆勢崛起,成就無上帝位。”
它頓了頓,羽翅輕揮,帶起一陣湖風,“便是亂古大帝,早年也曾修習過狠人的部分功法。”
“他先得狠人傳承殘卷,後又悟透虛空大帝的部分經文,一生歷經百敗,於絕境中誕出魔胎,功參造化,方才勘破大道。”
“與他們當年所受的磨礪相比,你這點磨礪,實在算不得什麼。”
王騰望著仙鶴沉靜的眼眸,忽然笑了笑:“前輩是擔心,我會因這滿城同族的性命,因這天下唾罵,就此道心蒙塵,一蹶不振?”
仙鶴沒說話,只是偏著頭,似在等他往下說。
“若是這樣,前輩大可放心。”王騰抬手拂過肩頭的灰白長髮,聲音裡沒了先前的悲涼,只剩一種近乎冷硬的清明。
“屠城之事,雖有億萬生靈陪葬,可血月王已除,日後少了更多枯骨。”
“而且,我的道心若這般脆弱,又何談逆天而行?”
仙鶴輕輕頷首,“你能明白就好。”
它頓了頓,又問:“這次打算在此待多久?”
王騰搖了搖頭,目光投向神湖深處,水面倒映著他灰白的長髮。
“打算在此修煉些時日,至於天下間的紛擾……隨它去吧。”
五年光陰彈指而過。
北帝王騰屠城之事隨著時間沖刷,漸漸被世人埋入記憶深處,再少有人提及。
可這五年間,太古萬族卻愈發活躍
沉睡的古族生靈接連覺醒,兇威席捲天地。
所過之處,人族修士無不心驚膽戰。
更讓人憂心的是,天皇子、火麒子、凰虛道等一眾古皇親子紛紛斬道功成,戰力滔天。
人族年輕一代中竟無幾人能與之抗衡。
隨著更多古族出世,人族修士被不斷擠壓,欺壓與屠戮成了家常便飯。
直到這時,人們才猛然想起北帝之名。
想起那王騰曾立下的赫赫威名。
一戰鎮壓天皇子,座下八部君王。
連古族半聖都能屠於劍下。
可如今,所有人都預設,他是被那千古惡名逼得藏了起來,再不肯露面。
古族壓迫愈烈,人族便愈發盼望。
盼望那位北帝能再次現世。
如當年一般,手持天帝劍、腳踏金色戰車,縱橫天地間。
與古族血戰到底,讓鮮血染紅蒼穹。
可惜,終究是奢望。
北帝徹底消失了,世間再無那道身影,再無那股敢與萬族爭鋒的鋒芒。
最心急如焚的,莫過於姬家與王家。
五年來,他們幾乎踏遍了天下五域。
王騰卻像是被世間徹底抹去了痕跡,杳無音訊。
他們何嘗不知,王騰是因那屠城之事心有鬱結,想尋一片淨土獨自梳理道心。
可五年光陰,實在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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