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樹核心肉塊、腐敗者燃燒後殘留的碎片以及幽影的殘骸樣本。
三樣物品被小隊成員小心翼翼的存放在專門的小型鉛盒內被妥善保管。
接下來則是最為困難與慎重的冥石回收!
原本以為是簡單任務的小隊在得到來自鍵盤的共享資訊後瞬間就變得極為嚴肅。
在從地面抽調了更多小隊人員後,他們在整個爆炸區展開了拉網式排查。
在確定最後一塊碎片被回收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之後則是更為細緻的操作——
只見,所有的碎片被按照大小被分別裝入不同大小的鉛鋨合金盒子中。
操作的玩家更是被控制平均接觸時間不能大於5分鐘。
最終所有鉛盒會被多層鉛板包裹,外部再套上高強度合金外殼,貼上醒目的輻射和生物危害標誌。
整個回收過程耗時耗力,氣氛凝重。
每一次接觸冥石碎片區域,即使隔著重重防護,操作人員也能隱約感到一絲莫名的煩躁和心悸。
一旁的鍵盤戰神和摸魚王也在一旁警戒,同時抓緊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補充水分和能量棒。
半個小時後
樣本回收接近尾聲時,鍵盤戰神看向摸魚王:
“摸魚,狀態如何?還能動嗎?”
“我半個體質的,死不了!”
摸魚王咧嘴一笑,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就是有點虛。”
“好。跟我去一趟院長辦公室中報告裡提到計算機陣列核心控制室,可能在那裡其他物品或者線索。”鍵盤戰神低聲道。
兩人告別水泥俠小隊,拖著疲憊的身軀,沿著空間右側向核心控制室方向走去。
這裡是整個空間的角落方向,密佈的肉瘤雖然也受到爆炸波及,顯得萎靡不振,但依舊覆蓋著牆壁和天花板,粘液滴落,散發著甜膩的腐臭。
來到核心控制室門前,那扇厚重的合金門相對完好,只是表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搏動微弱的暗紅色菌毯,如同活體苔蘚。
門板中央向內凹陷出一個巨大的鼓包,金屬嚴重扭曲變形。
“液壓剪。”鍵盤戰神示意。
摸魚王立刻拿出工具,配合鍵盤戰神,小心翼翼地剝離門上的菌毯。粘稠的液體滴落,發出“啪嗒”聲。
剝離後,露出門鎖結構。
“鎖卡死了。切割。”
鍵盤戰神判斷。
摸魚王換上高功率電動切割鏈鋸,這次不用再掩蓋聲音。
隨著“滋滋滋——!”火花四濺,鏈鋸輕易地切開了變形的門鎖和卡死的金屬結構。
“吱呀…”一聲沉重的摩擦聲,門被推開。
一股不同於外面腐臭的、機械金屬氣味傳來。
兩人端著槍,警惕地踏入辦公室。胸前燈的光柱掃過室內。
這是一個兼具伺服器機房和緊急辦公室功能的房間:
左側是是成排的、佈滿灰塵的伺服器機櫃,大部分指示燈熄滅,部分機櫃門扭曲變形,線纜散落一地。
中央控制檯螢幕碎裂。
右側是用防彈玻璃隔開一個小區域,裡面是一張簡潔的金屬辦公桌、一把轉椅、一個檔案櫃。
辦公桌上積滿灰塵。
一具人類焦屍骸骨,以一種極其決絕的姿態倚牆而坐。
他的顱骨有一個清晰的彈孔,右手骨指間,還緊緊抓著一把老式的轉輪手槍。
下半身和周圍的地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已經碳化的燃燒殘留物!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焦糊味。
“記錄:發現人類遺體。位置:院長辦公室內牆角。
狀態:自焚後骸骨。
死因:疑似太陽穴槍擊(自殺)。
身份:疑似院長或高階研究員。”
鍵盤戰神冷靜記錄,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在骸骨前方的金屬辦公桌桌面上,沒有灰塵覆蓋的區域,整齊地擺放著幾樣物品,顯然是他臨死前特意留下的:
一個老式的皮質筆記本
一塊巴掌大小、印有保護傘標誌的黑色固態硬碟
一張摺疊起來的、繪製精細的藍圖
一封沒有封口的信
鍵盤翻開的皮質筆記本,大多頁數已被撕去,剩下的第一頁用顫抖但清晰的筆跡寫著:
致後來者,或上帝,或任何尚存良知的存在:
我是威廉·肯(WilliamKen),保護傘公司HX市小型研究所院長助理。
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我協助他們,在這個地獄般的深淵裡,進行了無數褻瀆生命的‘拉撒路計劃’試驗。
我們復活死者,製造怪物,將活人變成瘋子…一切都是為了那該死的‘冥石’和董事會永生的妄想!
我目睹了太多痛苦和瘋狂。
我曾用‘科學’和‘進步’麻痺自己,但良知從未停止啃噬我的靈魂。
直到今天,一切都失控了…那些我們創造的怪物衝破了牢籠,殺戮吞噬了一切…
我啟動了最後的緊急防禦協議,封閉了所有出口。
這不是為了阻止怪物出去,它們太強大了也遲早會出去,而是為了阻止外面可能存在的無辜者進來送死,也為了…阻止我自己變成它們那樣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配祈求寬恕。
但我懇求,如果…如果有人能重返這裡,看到這封信…請幫我一個忙。
如果那裡還存在的話,在HX市西區的‘希望’社群,尋找一個叫‘威廉·瑪莎’(WilliamMartha)的女孩。
把另一封信交給她
告訴她…告訴她爸爸是個懦夫,是個罪人…但…但他最後…沒有變成怪物…他…他還記得愛她…
我無顏面對她們。這地獄的業火,就由我一人承擔吧。
永別了,這瘋狂的世界。
——罪人威廉·肯”
隨後一旁的摸魚開啟了那封未封口的信件——
致我最親愛的瑪莎
瑪莎,我的女兒: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爸爸可能已經不在了。
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和你告別。
這是我一生中寫過的最艱難的信,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首先,我最親愛的瑪莎,請記住:爸爸愛你。
這份愛,從我第一次把你抱在懷裡,到你蹣跚學步、咿呀學語,再到你成長為那個聰明、倔強、讓我無比驕傲的女孩,從未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
你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光,是我在黑暗中掙扎時唯一的慰藉。
然而,爸爸卻是個懦夫,是個罪人。
我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深陷於一個黑暗的、褻瀆生命的漩渦之中。
我在一個名為“保護傘”的公司工作,擔任一個研究所的院長助理。我欺騙了你和媽媽,說我在做“重要的科研工作”,是為了人類的未來。
我目睹了太多無法想象的痛苦和瘋狂。
我試圖用“科學進步”、“拯救生命”這樣的謊言來麻痺自己,但我的良知每天都在啃噬著我的靈魂。
那些淒厲的慘叫、扭曲的面孔、被褻瀆的生命…它們如同夢魘般纏繞著我,讓我夜不能寐。
我知道,我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我的靈魂早已汙穢不堪。
瑪莎,我多麼希望能回到過去,在你生日那天陪你去遊樂園,而不是用工作當藉口匆匆離開。
我把自己賣給了魔鬼,換來了優渥的生活,卻失去了陪伴你成長的寶貴時光。
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和痛苦。
現在,一切都失控了。
我們創造的怪物衝破了牢籠,吞噬了研究所裡的一切。
地獄降臨了。我知道,我無法逃脫這場災難,我也不配逃脫。
所以,我選擇了這條路。
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人帶著這封信找到你,那說明還有人活著,還有人記得爸爸最後的懺悔。
請代我向媽媽道歉,告訴她…我愛她,但我辜負了她。告訴她…忘了我這個懦夫吧。
最後,我最親愛的瑪莎,請記住:無論爸爸身在何處,是生是死,我的愛永遠與你同在。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奇蹟,是我唯一的救贖。
永別了,我的女兒。
願上帝保佑你,賜予你平安、喜樂和長久的生命。
永遠愛你的,
爸爸
威廉·肯
摸魚王看完了那封給瑪莎的信,看著信封上的名字,戰術目鏡後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威廉·肯…威廉·瑪莎…”摸魚王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是“‘車友車行’那個小女友?
鍵盤戰神沉默地點點頭,將硬碟和藍圖小心收好。
“記錄:發現關鍵物品。拉撒路計劃完整資料硬碟、HX市保護傘秘密設施分佈圖、院長助理威廉·肯的懺悔書及遺書。關聯人物確認:威廉·瑪莎。”
他環顧了一下這個相對“寧靜”卻充滿死亡氣息的房間,除了損毀的伺服器陣列和威廉·肯的遺骸,再無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走吧。”
鍵盤戰神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
“這裡結束了。把威廉…肯的遺骸也帶上吧。至少…讓他離開這個地獄。”
摸魚王點點頭,小心地將威廉·肯的骸骨和那把他緊握的轉輪手槍一起,用一塊布包裹好。
兩人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悲劇和秘密的房間,轉身離開,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走廊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