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川轉頭看了眼她,隨意道:“為夫只是感嘆世家之艱,想要十代百代千代地存續下去,何其之難。”
“百代千代?”
笑意驅散了睡意,白靜輕笑道:“夫君豈非杞人憂天,五代之後的事就已經不是我等所能考慮的了。”
“人生百載,子孫自有子孫福,我們能做的就是多積攢一些家業,制定好的族規留予後人。”
“或許吧。”
許川也不與她爭辯。
人生百載?
他圖的是千秋萬代,長生世家!
申時。
一輛馬車到了許家大宅門前,馬車兩側各有三個護衛。
許川早就在門口等待。
許明淵最先下來,見到許川站在門口,有些錯愕道:“阿爹?”
許德昭下來後,衝撞入許川的懷裡,笑著道:“阿翁,我們回來了,昭兒可想你了。”
“幾日不見,我們家昭兒小嘴都變甜了。”
許川呵呵一笑,隨即看向許明巍夫婦,“榮華,一路舟車勞頓,帶昭兒和文兒回去休息下吧。”
“是,父親。”
楊榮華牽著許德昭,許德文則是黏在她身上,都不肯讓丫鬟抱。
他們走後,許川復又道:“你們倆,跟我到書房來。”
“是,阿爹。”
問心院。
書房。
許川坐下後,便道:“說說吧,在郡城都發生了何事?”
兩兄弟對視一眼,許明巍朝許明淵擠了擠眼,許明淵這才開口緩緩道出在郡城的經歷。
半晌後。
“阿爹,大概就這些了。”
許明巍也把手上的木盒遞到許川的跟前,“裡面就是岳丈大伯送來的楊家傳承武學。”
咚咚咚~
許川指節輕輕敲擊書案。
他們二人,一個在外武力攝人,一個八面玲瓏,但在許川面前,乖巧像個兩百斤孩子。
“石頭,你先說說你的看法,未來我許家該如何對楊家。”
許明巍沉吟後道:“這趟郡城之行,我算是明白何為拳頭大便是硬道理,我許家向來有仇必報。
阿淵說的沒錯,禮是禮,怨是怨,倘若六年後楊家真的來要人,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看來你滿心怨氣啊。”許川淡淡道,旋即看向許明淵,“阿淵,輪到你了。”
許明淵道:“今日我們與楊家的處境,與昔日同徐家有些類似。”
“哦,為何這麼說,難道鄔家他們不是?”
許明淵搖搖頭道:“鄔家他們不同,他們想阻我們是因為我們動了他們武館的利益,而我們有大哥這位弱冠的先天,又有顧一平這位龍象館主,不論財富底蘊亦或武力,都不甚畏懼。
而徐家,阿爹年輕時他們是洞溪第一大戶,他們看上了阿爹辛苦栽培的青玉梨,這是要奪我們的利益。
至於換成購買,想來也有顧及阿爹在洞溪的名聲,以及他自家的聲望。
楊家也是這般,想招攬我們許家武道天賦不錯的後代,又想雪霽嫁入他家,但都愛惜自身羽毛,才打栽培和聯姻的幌子,以此來增強他楊家的底蘊。
我許家彼時無法撼動徐家,而今亦奈何不得楊家,同樣唯有隱忍,低調發展,至於如何對待楊家”
“接著說。”許川淡淡道。
“井水不犯河水,待有實力,可落其麵皮,但不應結仇,亦或說沒必要。”
許川嘴角微揚,搖頭失笑道:“阿淵,你是在猜阿爹我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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