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難得多了分耐心，說道：“不過只用了半成實力罷了。”
“半成？！”
馬紅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幅難以置信的圖畫。
一旁的胡列娜也倒吸一口涼氣，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
兩人細思極恐——
僅僅半成實力就能輕易斬裂鳳凰神神位。
若是十成...
這整個斗羅大陸還有幾人能攔他？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
葉離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不是那青衫虛影不想用全力，而是這斗羅大陸的天地法則，只能讓他發揮出半成實力。
甚至更少……
鬥羅位面的含金量，懂得都懂。
馬紅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踉蹌著跪倒在地。
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千仞雪...在你眼中真的那麼重要？”
他的聲音嘶啞，“竟然不惜與諸神為敵，甚至是...整個斗羅大陸的魂師？”
葉離沒有回答，只是轉身朝湖心走去。
銀灰色的長袍在風中輕輕擺動，背影孤傲而決絕。
馬紅俊望著那個背影，突然發出一聲令人心碎的苦笑：“就像我和沉香之間...那樣的感情嗎？”
葉離的腳步微微一頓，聲音飄散在空氣中，帶著刺骨的嘲諷：“你與白沉香的感情，不及我與她的萬分之一。”
“你可曾想過等你飛昇神界時，白沉香算得了什麼？”
這句話如同一柄利劍，狠狠刺入馬紅俊的心臟。
他呆立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個痛苦的面具。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自嘲的嘆息，用盡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
星湖最深處。
清澈的水源開始緩緩冒出。
原本乾涸的湖床漸漸被湖水浸潤，倒映著天空中尚未散去的星辰異象。
那些湖水並非普通的液體，而是蘊含著濃郁的生命氣息，所過之處焦黑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胡列娜快步跟上葉離，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搖搖欲墜的馬紅俊。
“就這麼放過他嗎？”
她壓低聲音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畢竟當年跟著唐三一起覆滅了武魂殿...”
葉離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望向湖心那個金色的光繭。
“剛才那一劍，留給他的時間只有須臾的功夫。”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即便不殺，他也會死。”
胡列娜心頭一震，這才注意到馬紅俊周身的神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那些金色的光點飄散在空氣中，如同夏夜裡的螢火，美麗而短暫。
“現在。”
葉離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目光落在光繭中那個熟悉的身影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湖水已經漫到了他們的腳邊，倒映著葉離眼中罕見的溫柔。
胡列娜突然明白了什麼，默默退後一步，看著葉離一步步走向那個沉睡了五年的身影。
而在他們身後。
馬紅俊仰望著逐漸恢復生機的星湖，臉上的表情從痛苦慢慢變成了釋然。
他低頭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掌，輕聲呢喃：“沉香...再見...”
金色的光點越來越多，最終化作一陣微風，消散在星湖上空。
就在他完全消失的瞬間。
湖心的光繭也同時碎裂開來，露出裡面那個讓葉離等待了五年的身影——
千仞雪安靜地躺在光繭中央，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散開，絕美的容顏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乎隨時都會醒來。
葉離站在湖邊，銀灰色的眼眸中終於流露出一絲人類的情感。
他緩緩向前走去，輕聲道：“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