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就在兩人都以為千仞雪要甦醒時。
一切歸於平靜。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卻終究沒有睜開雙眼。
只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緩緩滑落，在星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葉離跪倒在地，星辰劍已經完全碎裂，只剩劍柄還握在手中。
他的銀髮徹底變成了雪白色，眼中的星河也暗淡了許多。
“為什麼...”
葉離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一次重重跪倒在地。
這一次。
他吐出的鮮血中已經夾雜著星辰的光點。
“神位已經重鑄，為什麼還不醒？”
隨著諸星魂技的釋放結束，一切重回最初的模樣。
星湖的水面重歸平靜，如同一面破碎後又被強行拼合的鏡子，倒映著四散的星辰。
那滴從千仞雪眼角滑落的淚珠墜入湖中，激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轉瞬即逝。
葉離將千仞雪輕輕抱起，緩緩飛到岸邊。
胡列娜踉蹌著跑到他的身邊，狐尾不安地擺動，每一根毛髮都因殘留的星辰威壓而豎立。
她伸手想要攙扶，卻在觸碰到葉離手臂的瞬間被一股殘留的星辰之力震開。
指尖傳來刺痛，她低頭看去，發現面板上已經浮現出細小的星痕。
那是星辰之力對她最直接的警告。
“這到底是什麼魂技？”
胡列娜聲音發顫，目光在葉離蒼白的臉色和千仞雪沉睡的面容間來回遊移。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比誅殺馬紅俊時還要可怕...這真的是極限鬥羅能釋放的力量嗎？”
她不禁想起方才那撕裂天地的星辰光柱，那種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魂師的認知範疇。
葉離艱難地支起身子，嘴角扯出一個慘笑。
他的銀髮已經完全變成了雪白色，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再強的力量又有什麼用？”
他咳嗽著，吐出一口帶著星輝的血沫，每一滴血液都在地面灼燒出細小的星痕。
“如果力量有用的話...她現在就該醒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葉離感到心臟被無形的利刃狠狠刺穿。
穿越到斗羅大陸二十一年來第一次……
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胡列娜皺眉，眼皮不自覺地抖動。
她注意到葉離說這話時，雙手狠狠攥拳，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在落地前化作星塵消散。
這個細節讓她心頭一顫——
眼前這個男人，剛才釋放魂技後的副作用，讓他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但她又突然意識到。
或許葉離的痛苦不僅來自肉體的創傷，更源於那個沉睡不醒的身影帶給他的絕望。
“馬紅俊雖然已經成神。”
葉離繼續道，聲音虛弱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每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但他的魂力等級還沒到百級，連鳳凰神十分之一的實力都發揮不出，誅殺他根本不需要消耗太多時間。”
多麼諷刺啊。
他能夠輕易斬殺一個神明，卻無法喚醒最想守護的神。
葉離將千仞雪輕輕放在地面，銀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
被封印五年的黑暗中，他也曾對著星空計算著重塑天使神位的方法。
多少次險境，他為尋找合適的方法險些喪命。
可真當他不惜代價重塑她的神位後，換來的卻只是一滴無言的淚。
這滴淚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將他五年來構築的所有希望生生剖開。
胡列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睜大了眼睛：“葉離，快看少主的羽翼。”
她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狐尾不自覺地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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