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徹底吞噬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唐嘯終於明白了葉離那個眼神的含義。
那不是輕蔑，而是看死人的平靜。
就像人類不會在意腳邊死去的螞蟻，神明又怎會在意凡人的生死？
山谷重歸寂靜。
黑霧屏障緩緩褪去，露出滿地屍體。
每具屍體的額頭都開著同樣大小的血洞。
但詭異的是，傷口處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微風拂過，三十多具屍體同時化為黑灰，如同被焚燒過的紙人，隨風飄散在天地之間。
只有那柄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昊天錘，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
而在山谷上方的雲端。
一隻漆黑的烏鴉滿意地梳理著羽毛，眼中紫光閃爍。
它歪頭看了看葉離離去的方向，突然口吐人言：
“葉離...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振翅飛向神界的瞬間，烏鴉的身體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
畫面轉回。
葉離、千仞雪和霓凰鬥羅都在看著這一幕的整個過程。
千仞雪纖細的眉頭微微蹙起，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凝視著遠處山谷中逐漸消散的黑霧，輕聲問道：“是你動的手？”
葉離嘴角微揚，緩緩點頭。
他抬起右手，掌心處的毀滅印記正閃爍著妖異的紫光，那道金色細線肉眼可見地增長了一小截。
“這些人未免太把神界規則當回事了。”
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霓凰鬥羅懷中的胡列娜突然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霓凰連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卻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震驚。
“可是...神界規則不是明確規定神明不得屠殺凡人嗎？”
她下意識抬頭望向天空，警惕著那道懲戒的金光降臨，卻只看到萬里無雲的晴空。
“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神界竟然默許了這次屠殺？為什麼？？？”
葉離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掌心的毀滅印記，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神界規則確實存在，但那些人褻瀆神祇在先，死有餘辜。”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更何況，我用的是毀滅之力，而非星辰之力。神界要怎麼懲罰我？我現在可還沒有正式繼承毀滅神位呢。”
千仞雪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金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看來毀滅之神那個老傢伙，表面上給你一天時間改造神體，實則...”
她美眸流轉，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是給了你一天的'特權'啊？”
“還是我家雪兒聰明。”
葉離笑著伸手，自然而然地攬過她纖細的腰肢。
千仞雪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反而往他懷裡靠了靠。
一旁的霓凰鬥羅見狀連忙轉過身去，嘴裡不住地小聲唸叨。
“這都是夢...這都是假的...我們少主一切都沒變...一切都沒變...”
她懷中的胡列娜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嘴角也微微上揚。
休息片刻後，眾人繼續向星斗大森林進發。
這段路程對於擁有神力的葉離和千仞雪來說本可以瞬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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