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糊塗了。”石巖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林兄弟別往心裡去。”
林洋沒再追究，轉身對李明道：“把速凝劑搬到攪拌站，按一比三的比例混合水泥。”又對蘇雨薇說，“去看看藥品庫的溫度，抗生素要放在恆溫區。”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蘇八月路過石巖身邊時，忍不住嘆了口氣：“石老哥，林兄弟是真心為大家好，你就別彆扭了。”
石巖望著林洋的背影，硬殼手掌在褲腿上擦了擦，最終還是拿起鐵鍬，走向攪拌站——他知道，自己除了服從，別無選擇。這末世裡，能讓人活下去的不是資歷，是能打勝仗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研究所的防禦工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善。石巖帶著蘇八月，將一樓地面全部硬化成半米厚的石質結構，連牆角的縫隙都用硬化水泥填滿；李明則在林洋的指導下，用鐵絲和電網在圍牆外織了張巨網，觸手上的銀鱗能導電，讓電網的威力提升了三倍；蘇雨薇把藥品庫改造成了無菌室，治癒金光籠罩著整個房間，讓藥劑的保質期延長了整整一個月。
林洋則忙著制定規則。他在大廳的黑板上寫下：外出搜尋者，按貢獻分配物資，晶核優先給異能者；守衛者，每天可多領半塊壓縮餅乾；蘇雨薇的治癒服務，需用物資或晶核兌換——哪怕是石巖，想處理硬殼下的舊傷，也要拿出枚普通晶核。
“這樣會不會太沒人情味？”蘇雨薇看著黑板上的規則，小聲問道。她昨天給一個被蛛絲劃傷的守衛療傷，對方拿不出物資，最後是林洋替他付了半盒罐頭。
“人情在末世不值錢。”林洋正在打磨電斧，斧刃上的雷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你免費療傷，今天來三個，明天就來三十個，你的異能消耗誰來補？”
蘇雨薇低下頭，沒再說話。她看到林洋的揹包裡，放著瓶給李明準備的精神力藥劑——那是用三枚晶核從冰櫃裡的樣本中提取的，卻從沒跟李明提過。
這天傍晚，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看著林洋在黑板上畫新的防禦圖。圖上標註著研究所周圍的地形，紅筆圈出三個紅點——都是變異體聚集的區域。
“明天開始，清剿這三個點。”林洋用教鞭指著最大的紅點，“這裡有只高階變異體，能量波動很強，應該是隻首領級的。”
石巖皺眉：“首領級變異體不好對付，我們現在的防禦剛做好，沒必要冒險。”
“等它帶著屍潮找上門，就不是冒險，是送死了。”林洋放下教鞭，目光掃過眾人，“李明跟我正面突擊，你的麻痺墨汁能限制它的行動；石巖負責側翼，用硬化異能擋下雜兵；蘇叔和蘇雨薇守在研究所，一旦我們失手，立刻啟動最後的防禦措施。”
最後的防禦措施，是林洋昨天才定下的——將地下室的汽油管道接到通風口，一旦研究所失守，就點燃整個地下室，與變異體同歸於盡。
沒人再反對。經歷過章魚怪一戰，所有人都明白林洋的判斷有多準。李明的觸手興奮地敲擊著地面，石巖則默默檢查著硬化過的盾牌，硬殼表面泛著冷光。
深夜，林洋在天台修煉時，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石巖，手裡拿著枚淡綠色的晶核——正是之前丟失的三枚之一。
“林兄弟，這個還你。”石巖把晶核放在地上，硬殼手掌在身側攥緊，“我想通了，你當管理者，比我合適。”
林洋沒說話，只是繼續運轉雷電。
“以前在部隊，我總覺得自己是老大，什麼都得聽我的。”石巖望著遠處的密林，聲音有些沙啞，“後來基地被屍潮衝了，我才明白，光硬沒用，得有腦子。”他頓了頓，“明天清剿變異體，我來當誘餌，你的雷電威力大，適合最後一擊。”
林洋終於轉頭，指尖的雷電在晶核上輕輕一點，將裡面的能量提純後，推回給石巖：“拿著，你的硬化異能突破需要這個。”
石巖愣住了，看著泛著純淨綠光的晶核，突然咧嘴笑了——硬殼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憨厚。“好！”他拿起晶核，轉身下樓時，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天台上只剩下林洋一人，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望著研究所周圍的電網和壕溝，望著那些在夜色中泛著石質光澤的牆壁，知道這只是開始。末世的生存之路還很長，但至少現在，他們有了個真正的庇護所，有了一群願意並肩作戰的人。
遠處的密林中，傳來變異體的嘶吼，卻再也帶不來恐懼。因為林洋知道，只要雷電還在，觸手還在，硬殼還在，這棟研究所，就永遠是他們在末世裡最堅固的堡壘。
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照亮了黑板上的防禦圖。李明的觸手已經卷好了武器，石巖的盾牌在晨光裡泛著冷光，蘇雨薇把治癒藥劑塞進每個人的揹包。林洋最後檢查了一遍電斧，斧刃上的雷紋在陽光下跳動，像躍動的火焰。
“出發。”
隨著林洋的聲音落下，研究所的大門緩緩開啟，露出外面被清理乾淨的安全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只留下堅固的堡壘，在陽光下靜靜矗立，等待著他們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