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把這玩意兒擺起來了?”
吳彩蘭給兒子掖了掖被角,壓低聲音說:
“自打你昏睡後,你爹就整夜整夜守在院子裡,說這年頭不太平,得防著點。”
她話音未落,院子裡突然傳來狗吠,緊接著是李振國甕聲甕氣的呵斥:“誰?!”
李東陽猛地坐直,輸液管被扯得晃動。
就聽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均的大嗓門穿透寒氣:“老叔,我來看看東陽!”
他跨進堂屋時帶進來一股冷風,軍大衣肩頭還沾著雪粒子,手裡提著兩斤五花肉。
“可算醒了!”張均把肉往桌上一放,從棉襖裡掏出個布袋。
“陽哥,我二叔去公社那邊給民兵上課了,這是他要我交給你的,二杵子那份拿走了,但是前段時間遭了賊。”
“錢倒是沒事,就是人捱了一榔頭。”
他扯開布袋,一摞摞綁紮整齊的大團結露出全貌。
頓時房間內傳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咋這麼多錢啊!”吳彩蘭瞪大了雙眼。
這一摞可就一千,這裡看著可是得有七八摞。
“陽哥前段時間不是去湯旺了嗎,他們弄了幾匹老毛子的軍馬,這是賣軍馬的錢。”
張均幫著解釋道,他其實是知道鬼子實驗室的事情的。
但是張躍梁有交代實驗室的事情不能提。
“軍馬?這牲口能這麼值錢?這得好幾千吧?”
吳彩蘭發出驚呼,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或者說她這輩子見過的錢加起來都沒這麼多。
“噓!嬸子你小點聲,這事情不知道咋走漏了風,前兩天二杵子那就遭了賊。”
張均趕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二叔把這錢放家裡不安生,這才交給我了。”
吳彩蘭連忙捂住了嘴,看向屋內幾人道:“記著呀,這事兒千萬別往外說。”
其實房間內也沒有外人,除了張均之外。
也就是張玉芬和冷霜還有李曉紅。
大哥李東陽,這兩天也跟著張躍梁去了公社學習。
正說著,窗外突然掠過道黑影。
李東陽爹舉著獵槍衝進來,槍管在門框上磕出悶響:“剛才有個戴狗皮帽子的人在牆外轉悠!”
屋內氣氛瞬間凝固,吳彩蘭下意識把兒子往身後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