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吱呀推開,探出個精瘦如猴的身影。
那人雖套著件簇新的藏青夾克,眉眼間卻透著股精明算計的賊氣,活脫脫像只隨時準備鑽空子的老耗子。
這人算是這次活計的東家。
人長的隨便,名兒也隨便。
“張哥,您可算來了!”鄭老三堆起滿臉笑,早從懷裡掏出六包長白山,利落地給每人塞了兩包,指尖還故意在煙盒上蹭了蹭,
“您抽這個!那青皮子的事兒,兄弟我本不想麻煩您...”話音未落,煙盒包裝紙被他捏得簌簌作響。
“就在祖墳後頭!”他壓低聲音,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月初瞅見它刨墳,我估摸著沒傷人,就用碎石子把洞口填得嚴嚴實實,這要是傳出去,墳地鬧狼,我家那幾畝薄田還咋租給外鄉人?”
說到這,他突然一拍大腿,演得煞有其事:“哪成想,我家婆娘拾柴火時,那畜生突然撲上來!屯裡人想下套子,結果陣仗一大,它就鑽林子跑了。”
他眼珠滴溜溜一轉,又嘆氣道:“本來想找您借傢伙事兒,可您也知道,鞏老頭前些天為借槍把人揍得夠嗆,還滿村訛錢...\"說著故意往張躍梁手裡塞了塞煙,”
穿過鬆林時,鄭老三還不忘絮叨:“等開春,我就把祖墳這塊地盤給盤出去。
您說這荒郊野嶺的,哪比得上鎮上買賣好做?”
他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覺的笑,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墳場裡,積雪被扒開的墳包格外刺眼。
鄭老三精準地指向最外圍的土堆,皮鞋尖輕輕點了點凍土:“鞏家小子就是折在這兒。您瞅瞅這雪痕,一看就是狼崽子刨過的。”
他說話時,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煙盒稜角。
密密麻麻的土包四處都是,不過有著雪層的覆蓋倒沒那麼嚇人。
就從這土包的密集程度來看,就已經能夠想象晚上那副熱鬧的場景了。
鄭老山指著墳場,最外圍一處積雪被鏟去了不少的墳包道:“就是這兒了,那晚鞏家小子就是死在了這裡。”
張躍梁看了看四周,隨後問道:“這兩天看到狼影了沒?”
“見著了,今天早上我還聽到我家後面的林子裡有聲響,多半就是那兩隻青皮子。”
李東陽發現,張躍梁的臉色明顯有些兜不住了,早上聽到林子後有響動,結果先帶他們來了墳場。
突然他發現前方不遠處雪層下似乎隱藏這一抹紅色。
“梁叔,前面好像不對勁。”李東陽說著便拿著槍朝那靠去。
“臥槽!這啥啊!”
張均率先發出一聲驚呼,鄭老三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剛才雪層下的那抹紅色是血跡。
而在那血跡的正前方有著一個被掏出洞的小土包。
周圍散落了不少黃紙,而在那挖開的小坑周圍是散落的殘肢。
“這群狗玩意兒,咋把小鞏的墳刨了。”鄭老三臉色慘白:“不行,我得去說一聲。”
說完他急急忙忙往家跑,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