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有毒,李東陽趕緊縮回了手。
他滿目擔憂地看向父親,但此刻似乎只能相信這名少女了。
就算是不能做到治好,至少可以緩解一下。
等車子到了再送往醫院,也能增加救治的機會。
而且對方那一切都有條不紊的態度,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少女一遍又一遍地研磨著那植物的根鬚。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伸手抓住了李振國的手腕。
她秀眉微蹙,好一會兒後鬆開了手掌,朝著最裡面的廚房喊道:“水燒好了嗎?”
“好了好了!師傅你看看這樣行嗎?”張躍梁端著一個木盆急急忙忙地從裡面出來。
吳彩蘭慌張地跟在他身後,除了那紅腫的雙眼,臉上還沾了不少鍋灰。
木盆內是蒸騰著熱氣的墨綠色藥水,上面被生薑和艾草佈滿。
一股酒味混雜著藥材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她伸手試了試水溫:“嗯,把他鞋子脫了,腳泡裡面。”
說完她又看向一旁觀摩的方煥明:“你這有藥杵子嗎?”
“這石頭塊磨不碎。”
“石碾子成嗎?”方煥明這診所和住所都是一個地方。
後院倒是有一個用來攆豆子的石碾子。
雖然這少女說細辛有毒,但畢竟人命關天。
“可以,你帶我去!”她將那些細辛碎末收好,朝李東陽交代道:“觀察病人情況,有問題第一時間來喊我。”
“還有注意著水溫,隨時加熱水。”
少女說完便在方煥明的帶領下往後院走去。
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兩人剛進去。
轟隆隆的汽車聲就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黃白色的燈光,照亮了天空飄下的雪粒子。
蘇白露從林場汽車的副駕駛跳了下來,急衝衝的朝李振國而去。
剛才蘇白露並沒有跟著回來,而是去了屯長那,打電話請求陳燁幫忙。
說服陳燁後,便一直在村頭等待。
直到車來了,這才跟隨著一起過來。
“東陽,快來幫忙,我們趕緊把爸爸送去醫院。”
陳燁從駕駛位上下來,拉住了蘇白露。
“白露你先等一會兒,有些事情我要先說清楚了。”
陳燁說著抬頭看向李東陽:“東陽老弟啊!你爸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但是醜話我得說前頭。”
“這車是公家的,我也開的不熟練,路上要是耽誤了,人出了什麼事情,可不要找我麻煩。”
陳燁在接到電話時,第一個念頭其實就是不想管。
倒不是因為車和責任。
而是他巴不得看到李東陽他爹兩腳一蹬。
但是轉頭他又擔心人給救回來,所以就連司機都沒叫,自己拿了鑰匙,就開了過來。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就算是拼著被廠子裡處罰,也要把車開溝裡去。
“不怪你,肯定不怪你,小師傅真是麻煩你了。”
吳彩蘭並不認識陳燁,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想要感謝,但渾身上下摸不出半張票子來。
陳燁並不領情,一把打掉了吳彩蘭那粗糙皸裂的雙手。
“別來這一套,這些只是基本的,另外這車開出來,我也違反了廠裡的規矩,所以費用你們得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