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空氣中飄蕩著玉米棒子燃燒的煙火氣。
嘹亮的犬吠縈繞耳邊。
身邊熟悉的一切再加上馬上就能再次見到父母,李東陽不由紅了眼眶。
他原本以為可以壓制住這份情緒,畢竟現在也算兩世為人。
可身臨其境,才發現思念沒辦法掩蓋。
越是靠近家門口,李東陽越是覺得眼睛發酸。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輕輕敲響房門:“媽,我回來了。”
吱呀一聲,門被從裡面開啟。
一個頭發摻雜著白髮的中年婦女站在門裡,滿臉驚訝地看向李東陽:“孩子你咋這麼晚回來了?”
再次看到母親,李東陽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思念。
上前抱住母親,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沒咋,就是想你了。”
吳彩蘭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懵,不過很快臉上就浮現出欣慰的笑容,輕拍著李東陽的背:“傻小子,想媽也用不著大半夜的往家跑啊。這大冷的天,凍壞了咋辦?”
“來!趕緊進屋。”
見到母親轉身,李東陽忙不迭地擦了擦眼角。
撿起放在門口的東西進了裡屋。
房間依然陳舊,父親當年的立功證書和喜報上都落滿了灰塵。
可李東陽結婚時貼的“囍”字,卻還是嶄新的一般。
李東陽擦去鏡框上的灰塵,轉頭朝屋外喊道:
“媽,我爸出去了?”
“嗯吶,被張均背去喝酒了。”吳彩蘭的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
張均是李東陽的把兄弟,只比李東陽小上兩個月。
就那隻狍子還是兩人一起在山上放的套,不過張鈞的套子沒上貨。
原本李東陽是打算分他半隻,結果張鈞硬是沒要。
“是去張獵戶家喝酒了?”李東陽下意識應了一句。
這時吳彩蘭提著半桶熱水剛好進屋:“嘿!你小子訊息咋這麼靈?怕不是為了這口肉專門回來的吧。”
她將水桶放在地上,笑指著李東陽。
“今天上午張獵戶帶人去掏熊倉了,弄回來了一頭黑瞎子,老大了,我估摸著得有兩百斤。”
“你趕緊洗把熱水臉,現在過去應該能趕上。”
熊倉就是熊冬眠的巢穴,捕殺冬眠的熊,也被稱為掏熊倉。
不過這事兒危險性挺高,沒點本事的人想都不敢想。
李東陽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孩子你這是咋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吳彩蘭立即轉過頭來,滿眼疑惑,她總覺得李東陽像是變了個人。
她目光掃過桌上鼓鼓囊囊的一堆東西,突然神色一凜。
“白露呢?她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