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許秋也會被這一組堪稱完美的術後指標驚得說不出話。
但出乎意料的,此時的許秋似乎也在認真觀察這一組資料,但卻時不時皺眉。
“什麼情況?”
何恆進有點搞不懂了。
自己這位徒弟,是看不懂孫平手術的含金量,還是看不上?
那表情,明顯是挑刺啊。
但,不管何恆進怎麼大膽設想,都想象不出許秋能做Bentall手術的樣子。
而且也不可能。
連何恆進自己都做不了手術,門下的學生從哪兒學?
這個……總不能在家練了吧?
而這時,正享受著眾人豔羨目光的孫平也終於留意到了許秋。
見許秋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他的眼睛就慢慢眯了起來。
連雷主任都自愧不如了,你這個老主治這幅表情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難不成你比雷主任還懂?比我的Bentall手術更好?!
思索間,孫平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直接質問道:“看來許醫生覺得我的Bentall手術不值一提,是有更好的見解嗎?”
聽到這話,何恆進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雷主任也眯了眯眼睛,不悅地看向許秋。
何主任這便宜弟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來了心外科手術室也就能做一個插管,然後就跟麻醉醫師一桌了。
Bentall手術?
讓許秋去做……不,根本就不會有這種可能!
雷主任是尊重技術的,當時因為許秋露了一手插管術,所以給了他一點好臉色。
然而現在,這小子一點也不懂Bentall手術,卻對“先聞道者”嗤之以鼻的姿態,著實是有點太浮誇了。
不成大器。
雷主任心裡暗歎。
其餘醫生同樣是一臉看戲的表情,望向許秋的目光多少有些揶揄。
才剛靠摘除術和插管術掙回一點面子。
轉頭就被孫平敵視上了……這許秋真的是黴到家了。
按理說,忍一頭也就算了,兩人又不是同一個領域的,孫平再牛逼,許秋自己也是能獨自美麗。
但敢跟對方叫板,那就要落下天大的笑話了。
而另一邊。
感受著周圍不善的目光,許秋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甚至還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無視了何恆進跟雷鵬的眼神警告,他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對,我覺得你的Bentall手術還有不少缺陷。”
聽到這話,孫平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氣極反笑道:“我還不知道許醫生也會做Bentall手術,不知道師從哪位名師。是雷主任嗎?”
言外之意,你院雷主任見了影片和資料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雷主任此刻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
本來打個哈哈就過去了,結果許秋頂上這麼一嘴,接下來還怎麼收場?
“我倒是想要聽聽許醫生的見解!”
孫平確實不打算就這麼揭過了。
他抱著胳膊,盛氣凌人道:“還是說,你要和雷主任一樣,說什麼‘嘴上功夫代表不了手術實力’?莫非你也準備了手術影片?”
許秋搖了搖頭。
影片是沒有準備的,但誰說口舌之辯就不能分出高下?
他徑直來到臺上,拖動著滑鼠,把影片的畫面定格在了某一幀,然後說道:“這裡,為何間斷縫合出現了縫隙。你病例中那一位急性左心衰的,問題就出在這裡……如果你能用疊瓦狀的墊片處理,病人就不會有併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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