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會罵人啊,所以才喊你打。”
“???”
……
四十多分鐘後,眼泡浮腫的杜崇嵐匆匆衝進手術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術檯前的許秋。
術區頂上,有一盞盞太陽形狀的無影燈,此刻所有的光都聚焦在許秋身上,一時之間竟然有種“這就是主角”的錯覺。
發著光的中年醫生、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在旁邊搖搖欲墜的器械護士、麻醉醫生等人的襯托下越發顯得神聖。
什麼叫外科超人?
這種體力和能力都超模的,才配得上這稱呼啊!
杜崇嵐深呼吸幾個來回,壓住激盪的情緒,悄摸摸來到了手術檯旁。
下一刻他的瞳孔凝住。
卻見手術刀在許秋手裡都快用出花來了,他比劃了一下,就毫不猶豫地在膈神經後方切開了心包,暴露肺動靜脈後,伸手要來縫線,持針鉗唰地閃動了一下,一個漂亮的結紮就做好了。
杜崇嵐看懵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許秋拒絕喝酒時說的“要做手術”,敢情你的意思是吃完飯要回去繼續連臺?!
而且,這個速度……
跟此時的手術相比,昨天的許秋就顯得相當慢了。
此刻杜崇嵐總算意識到,昨天許秋做手術時,大概是放慢了速度,就為了讓他們能看清。
這還不是最傷自尊的。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許秋自以為自己放得足夠慢了,是個人就能看清吧……但問題是,踏馬的我還是沒有看明白!
“杜教授。”
許秋也終於注意到了杜崇嵐的到來,頭也沒抬地喊了一聲。
聽著這中氣十足、彷彿剛剛睡了一個飽覺的聲音,杜崇嵐突然更加迷茫了。
這是四十五歲?
這是連續做了十三臺手術,中間只休息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該有的狀態?
“你們麻醉科,有沒有下落不明的嗎啡?”杜崇嵐忍不住問道。
這不是嗑了藥?就離譜!
……
一上午又在手術中度過。
杜崇嵐一開始還看著,到後面實在撐不住了,搶了麻醉醫師的凳子坐在旁邊,如果不是不合規矩,他都想找把太師椅躺下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結束上午門診的何恆進也來了一趟,看到許秋還在開刀,人都傻了!
“別切了,呼吸外科病床滿了,急診科也滿了,再這樣下去要從心外科借床位了……”楊新年心驚不已。
剛結束第十七臺手術的許秋總算停了手。
臉上殘餘著意猶未盡。
耗幹體力,再瞬間補充滿的感覺太爽了,簡直上癮。
而且,這個過程中,許秋還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術熟練度在不斷提升。
這對於苦了二十多年的許秋來說,同樣是一種享受。
這種情況下,不是實在是餓得不行了,許秋是真不想停下!
杜崇嵐這時候已經有點麻木了。
被許秋嚇到了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是,他也在跟臺,精神已經因為過於疲倦而有點恍惚了。
出了手術室後,他眼神略有些呆滯地叫住了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