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說道:“我們的芬太尼沒給夠量,其實本來就是因為考慮到了病人的心臟負荷。
“如果給多了,很有可能導致代償低血壓,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低容量淺麻醉!”
簡而言之,如果深麻醉的話,此時可能就會引起血流動力學劇變,繼而導致頻發室性早搏……這種情況下的結果同樣是心臟驟停!
淺麻醉,病人對肺門牽拉等的反射過度,引起心臟驟停。
深麻醉……同樣是心臟驟停。
所以芬太尼給多少有意義嗎?最後都是一個結果。
而聽完這話,蔣建明眼睛一亮,就差拍大腿叫絕了。
差點被許秋給帶進去!
事實上,這就是一個無解之局。
哪怕沒有深淺麻醉的爭論,病人的情況也是個死衚衕,除了不做手術,沒有其他辦法。
杜崇嵐、何恆進也沉默了一下。
這倒是事實,醫學很多時候就是權衡利弊,而在這臺手術中,選擇任何一個,都必須承擔另外一個選項導致的風險。
所以即便許秋指出這些問題也無濟於事……知道,和能做到,是兩碼事!
楊新年則快人快語道:“那咋了,你們不是沒看出來?”
“……”
這話一出,斯蒂芬和蔣建明都愣了一下,直接就沉默了。
話雖然說的沒問題,但是很欠揍啊……
而就在這時,許秋卻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沒有解法。”
“能解決?”斯蒂芬霍地抬起頭。
就連杜崇嵐也有些詫異地望了過來。
而許秋則只是平淡地道:“用上局麻藥就好了。開胸後別急著做手術,先用局麻藥浸潤肺門胸膜下,進行利多卡因封閉,肺門迷走反射就能控制住。
“再不濟,事先用阿托品也可。”
阿托品是一種M膽鹼能受體阻斷藥,可以透過鬆弛平滑肌、擴張血管而改善機體微迴圈,能減輕全麻導致的呼吸、迴圈抑制。
局麻封閉、阿托品對抗,採取任何一種辦法,病人的心臟驟停不說完全不會發生,但也把風險降低到了最小!
而聽完許秋這話,斯蒂芬臉上立馬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杜崇嵐也眸光大亮,直想拍案稱奇。
不過許秋沒空管這麼多了。
他擺擺手,打著哈欠就離開了手術室。
只留下一個個呆立的身影和一雙雙充滿震撼的眼睛。
直到許秋徹底消失在盡頭,一道聲音才打破寂靜。
“特孃的,這是個人才啊,怎麼就給急診科了?老何,要不你把他給我,我把幾個副主任都送你們急診科。”楊新年心癢癢地道。
何恆進掃了他一眼,甚至懶得跟這傢伙廢話。
杜崇嵐也收回目光,幽幽地道:“許秋的確是個人才,不搞肺移植的話,簡直是可惜了。”
說罷,他拍了拍斯蒂芬的肩膀,道:“新技術固然可用。但斯蒂芬教授,掌握在手裡的基礎才是真功夫。”
這話是對斯蒂芬說的,但一旁的蔣建明卻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斯蒂芬同樣也沒有言語。
換做以前,他少說也要辯駁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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