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想要不得罪他們，那就只能同流合汙，但這顯然不是他的性格。
周景芝聽完，長嘆一口氣。
儘管她對這些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但看到一位如此純粹的後輩，因為過於正義而落得如此下場，她仍然感到心痛。
“田震藏得很深，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動作。
“王修文與你，更多的是省內的爭端，我也不好明面上插手。
“但常微罹……他的情況，我會幫你好好查一查。既然你說有不少沒有指徵的患者被送上了手術檯，那麼暗地裡，一定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勾當。”
周景芝道。
對常微罹這種利益至上的利己主義者而言，明面上都已經有這種破綻了，看不見的內幕只會更加不堪。
許秋有些意外。
他是來道謝來著……怎麼最後讓周老太太也牽扯進來了。
周景芝卻笑了笑，道：“說到底，醫療法本就是我的領域。《指南》有誤，甚至是毒指南！我作為醫療法領域的前輩，責無旁貸。
“況且，哪有我躺在功勞簿上，看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前仆後繼的道理？”
許秋心裡踏實了一些：“這樣的話，常微罹也不是不可戰勝的了。”
他一人，終究有些勢單力薄。
但如果再加上週景芝老太太，成功率能大上好幾分！
……
結束與周景芝的通話後，許秋又將電話打到了方具瞻頭上。
這會兒已經是黴國時間的上午。
方具瞻接起，語氣很是輕描淡寫：“我這個院士，還是有些用的吧。”
許秋道：“方院士，你拿到的這份名單幫大忙了。”
聽到這，方具瞻就有些遺憾：“可惜，那常微罹竟然拿出來‘中美骨科聯合診治中心’來搪塞……雖說我不知道他與黴醫研究院具體有什麼合作內容，但僅僅是這個聯合中心的話，絕對不可能專門被記錄下來！”
許秋有些狐疑。
這又是什麼說法？
方具瞻沉凝片刻，解釋道：“我拿到名單後，也查了查……幾乎所有在名單上的專案都有備案，而且，黴醫研究院都是受益者。
“然而這個聯合診治中心卻沒有痕跡！
“並且細想一下就能知道，若是聯合中心真的建成，對黴醫研究院而言幾乎毫無收益；相反，常微罹卻能夠因此名聲大噪，乃至於留名大夏醫學史……”
這很反常！
許秋也琢磨出不對勁來了。
但，與田委員的大動作一樣，這也涉及到許秋沒法摻和的領域了。
當然這則訊息並非完全沒有用。
許秋道：“未來一段時間，斯蒂芬教授應該就會再次造訪大夏了。”
“斯蒂芬？”方具瞻詢問。
怎麼突然扯到這位黴國教授了。
許秋解釋道：“他手裡，拿著《北黴意見》的原始樣稿，這足以證明常微罹修訂的《腰椎間盤突出症指南》抄襲。”
而這，是讓常微罹伏誅的證據之一。
方具瞻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道：“我這邊也儘量多留意，看能不能探查到常微罹與黴醫研究院到底有什麼合作。”
兩人都沒有提到這份名單的來源。
雙方都是聰明人。
許秋知道僅憑方院士，拿不到這東西，肯定有其他人協助。
而方具瞻，他也沒必要跟許秋透露太多……彼此都提供對方需要的東西，這就足夠了。
“說回正題。”
話題進行了幾分鐘後，方具瞻突然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