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瀑，噴薄之間，青銅戰矛前端赫然挑著一雙猩紅的眼瞳，蘊含無盡詛咒與仇恨，在長空中怒視八方。
下一刻，戰矛與那雙血瞳一同遠去，消失在天際，只留下殘軀在血海中沉浮。
滄海桑田，那生靈的軀體也是一點點被腐蝕消散，最後只剩一副帶血的牙齒模樣，靜靜地躺著，在述說著一段早已湮沒的往事。
晶體內的畫面消散，石天指間輕輕一轉，這東西雖然失去了所有氣息，卻依舊透著森寒。
鳳舞走了過來，眉心微顫，顯然還有些心有餘悸，眸中卻帶著疑惑與幾分凝重。
“那是什麼？不是這個紀元的事情吧。”
魔女也眯起眼，紫色瞳光閃爍，伸手戳了戳石天腰部。
“有什麼資訊？說說。”
清漪微抿紅唇，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的聲音如珠落玉盤十分動聽。
“有點像是仙古紀元的事情？”
石天抬起眼，看了三女一眼，神色淡然。
“仙古紀元進攻九天十地的異域強者……被人追殺至此。它的主人，早已化為虛無。”
鳳舞和清漪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動，異域這個說法好像在古籍中有過記載。
魔女則輕輕一笑，沒再追問，不管是誰，她相信只要石天能夠成長起來，肯定可以橫推。
這一路走來，她陪伴石天的時間最長，對於石天有多厲害，比清漪和鳳舞都是清楚。
石天將晶體扔了，不吉利的東西不需要，轉身望向前方那片死寂的大地。
無人區邊緣的深處，灰霧翻騰。
“走吧。”
往這條道走，人越來越少。
而且這還只是在無人區邊緣，之前的灰霧愈發濃烈，像是溶化的陰影在天地間翻湧，遮蔽了日月。
腳下的大地乾裂如龜甲，每一道裂縫都深不見底，偶爾傳出細微而詭異的低吟，讓人心神微顫。
一路之上，石天四人看到了許多常理難以解釋的詭異。
一片漆黑的湖泊，湖面波瀾不驚，倒映的卻不是他們的身影，而是模糊扭曲的無數雙眼睛。
一座傾斜的山峰，整座山體被某種未知力量切成了無數細絲，每一絲縫隙中都有金色的符號緩緩流動，像是天生神文。
石天想去試試能不能拓印符文，結果被追殺。
還有那遠方若隱若現的青銅巨影，像是一尊死去的蓋世高手，靜臥在荒原上，氣息隔著無盡距離依舊讓人心膽俱裂。
有些危機，石天抬手間便能抹去。
可也有些東西，他一眼便知不能硬撼。
半個時辰之前，灰霧深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們心口，連空氣都凝固了。
石天面色一沉，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帶著三人撕裂虛空，瘋狂遁走，直到數萬裡之外才停下。
忽的，又有風聲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低沉、陰冷，帶著詭異的顫音。
那哭聲並不近，卻又彷彿就貼在耳邊呢喃，忽遠忽近，像是有人在靈魂深處抽泣，帶著無盡的哀怨與冰寒。
鳳舞的身軀微微一顫，原本明亮的鳳眸此刻浮現出細密的血絲，眉心處一縷淡金色的凰焰險些炸裂而出，卻又被某種陰寒力量壓制得發暗，彷彿要熄滅。
她纖長的睫毛抖動，像是在極力抵抗某種拉扯元神的無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