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如今也是七轉天工,怎麼看見我還不如聽說張大人來激動呢?”蕭槿噘起嘴,幽怨不已。
“沒愛了姜姜。”
“小槿來我自然是開心的。”陶允姜連忙討饒,一把抱住自己的好姐妹。
“行了行了,你的傷還沒好,不能有這麼大的動作。”
蕭槿按著她坐下,掌心盤旋著白綠色的生命能量。
“等我一下,半個時辰就好。”
源力混合著萬靈生命力緩緩滲入陶允姜的面板表面,殘存的火毒與這股能量產生對沖,嘶嘶作響。
“嗚……”
陶允姜緊緊皺著眉頭,白皙額角滲出冷汗,顯然是疼得不輕。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蕭槿開始和陶允姜聊起了有關於襄陽的事情。
“這幾天在襄陽都能吃上什麼東西?”蕭槿問,“我聽說謝令婉把整個大江的船隊都調了過來?大家會餓肚子嗎?”
“雖說是這樣,但上原王氏那邊的七轉實在是太多,船隊也不敢直接靠岸運輸。”陶允姜閉著眼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趁著暴雨時分,船隻可以靠岸登陸,偶爾有些青菜和肉食,除此之外整天各種魚吃得最多……我都要吃吐啦。至於糧食是肯定夠吃的,就是樊城快要守不住了。”
陶允姜睜開眼睛,看向蕭槿:“小槿你這次帶了多少人來?”
“只有玄重衛的六個營團,兩千人左右。”蕭槿手上動作不停,撇撇嘴,“端木陵把襄陽外邊圍得水洩不通,我們也是隻能從水路慢慢摸過來。”
“但是我帶來了一支淮南江北被打散的禁軍部隊,大概三萬餘人,他們的主帥你也認識。”
“誰?”陶允姜想了想問,“是平原王方玄昧?”
“沒錯。”蕭槿點點頭,“平原王一直在陳留濟陰一帶收斂禁軍敗兵,這次我和他是一起來的,只不過玄重衛的速度要快一些,我就先到了幾天。”
“今日方才收到平原王的羽書,他們已經在義陽郡的安昌一帶構築了防線,待方哥哥的東宮衛率一到,我們就開始三線合圍!”
“乖徒弟……”陶允姜抿著唇,心中的思念如泉般湧出,帶著微微的酸澀和悸動。
她都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乖徒弟了?
自從長明一別,她去了巴蜀,他留在長明,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只能依靠明月蘆花聯絡。
雖說她是江湖兒女,但在殘酷的戰爭之中,每一天都像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她又何嘗不想讓他陪在自己身邊?
少女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心情低落。
“好啦好啦,不就是幾個月沒見嗎?方哥哥又不會忘了你,至於不至於呢姜姜?”蕭槿哀怨地嘆了口氣,“你看我見這麼多次有用嗎?還不是讓某幾個騷蹄子先摘了桃子?”
陶允姜;“……”
雖然被罵了,但就是很開心。
“這是宿榮打傷的你是吧?”蕭槿眯起眼睛說道,“人多勢眾就欺負我家姜姜,看起來必須用他的命來抵了。”
“玄重衛的大部隊還沒入城,我就帶了三十名親衛,幷州軍隊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如果他們再來的話……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小驚喜。”
“沒錯!”
陶允姜拉過蕭槿的手,做出眼淚汪汪的態勢。
“他打得我好疼,小槿你可要為我報仇。”
“放心,包在我身上。”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襄陽局勢,直到陶允姜傷勢痊癒後,蕭槿正要出門,卻聽得門外匆匆腳步。
“大小姐,長垣鐵衛求見陶將軍。”門外的玄重衛低聲道。
“讓他進來,應該是有要緊事。”蕭槿說道。
長垣鐵衛推開門,滿頭大汗地快步走進,跪地拱手:
“陶將軍,不好了!就在午後,我們許多兄弟陸續開始上吐下瀉,甚至有人開始出現吐血的症狀!”
“弟兄們的身體好,還能抗一抗,可城中的百姓的情況要嚴重得多!將軍……我們……”
陶允姜倏地站起身,面色凝重。
“怎麼回事?”
蕭槿輕輕捏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必擔憂。
“張神醫怎麼說?”蕭槿問。
“張神醫說這是有人在漢江上游下了毒。”士兵急忙回答。
陶允姜心思急轉,在房間內踱步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問題。
“我們午間有一個固定的取水時間,幷州軍應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故而挑了時間提前在上游下毒。”
她氣得胸口起伏,渾身血氣隱隱升騰。
“這群畜生……他們這是要讓全城的人死!”
“這是什麼毒?張神醫能解此毒嗎?”
“張神醫說這毒叫什麼……邪什麼魂散……之類的東西?”士兵想不起來那個拗口的名字,急得面紅耳赤。
“五邪斷魂散。”蕭槿說。
“沒錯沒錯,就是這名字!”那傳令兵連忙點頭,“張神醫能治,但他說這毒極其難治,他一個時辰只能治十幾個人。將軍,咱們這麼多人根本來不及啊!”
陶允姜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蕭槿。
蕭槿幽幽道:“五邪斷魂散,凡聖殿那邊的傳承裡記載過此種毒藥。本為夜郎國皇族秘方,特為折磨犯人而用,後夜郎為漢所滅,此方亦為漢所得。不過嘛……根據玄重衛的情報,之前有人用過這毒。”
陶允姜深吸一口氣,桃花眸中充斥怒火。
“我知道是誰……”
她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該死的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