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今天就這麼多野菜,童柔全餵給他吃了,自己就得餓肚子,但是她卻沒有一點猶豫。
心裡想著,方寧看著喂完他以後抱著碗回到灶臺邊,小心翼翼,窸窸窣窣的舔乾淨了碗,又伸手進鍋裡把鍋底剩下的都抹進手裡吃下去的童柔。
內心一暖的同時,又有些酸澀。
等著吧,等我能動了,一定打回來數也數不完的獵物,再也不會讓你餓肚子了!
吃過野菜粥,又躺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方寧才終於感覺休息恢復得差不多了。
嘗試了一下,身體勉強能夠正常活動,從床上坐了起來。
童柔蜷縮在床邊蹲著,聽到床上的動靜,立馬轉過臉看向他,見他坐起來,眼睛一下子亮了。
兩人四目相對,方寧心中一動,看著童柔那楚楚可憐的面龐,柔聲道:“別在床邊蹲著了,晚上冷,上床來睡。”
他本是好意,不忍心看著童柔蹲在床邊,可話落在童柔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畢竟兩人雖然沒有成婚,但名義上本身就是夫妻。
之前方寧沒有墜馬的時候,兩人就是分開睡的,方寧睡床,童柔有時候靠在灶臺邊靠著灶臺餘溫暖和一點睡,有時候窩在柴堆的雜草裡面睡。
現在方寧大病初癒,突然讓她上床睡,難道是……
不等童柔的小腦袋瓜想明白,方寧已經下了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摁在了床上。
童柔腦子很亂,僵硬的任憑方寧施為。
直到被摁在了床上,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小手,閉上了雙眼。
但過了一會兒,預料之中的人沒有壓上來,反而是有些單薄,卻還殘留著餘溫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童柔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卻看見方寧已經走到了漏風的門口。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在家,你睡你的,不用擔心我,我明早就回來。”
留下這句話,方寧推開了門,迎著寒風和黑夜走了出去。
童柔心底下意識的一緊,縮在溫暖的被窩裡。
莫名的,心慌只是一瞬,然後便是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心籠罩著她,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靜靜睡了過去。
夜幕森森,恰是天寒地凍。
深秋的甘霖山,早已迎過了凜冽的北風,數場大雪下來,山林間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方寧披著如水般皎潔的月光,踩著厚厚的積雪,走進了熊瞎子嶺。
入嶺二十里,四周已是人跡罕至。
大雪封蓋的山坳裡,走了快一個時辰的方寧靠在一顆大樹下休息,靠著那一碗半野菜粥累積起來的體力,如今已是消耗去了大半。
此刻別說是彎弓打獵,他就是起來,再在雪地裡走兩步都十分困難。
“這副身體實在還是太弱了,大病初癒,極度的飢餓和缺乏營養,就是神仙來了,恐怕也是沒有辦法。”
靠在樹上,方寧忍不住嘆息。
裹了裹身上的氈襖,儘可能的讓身體裡的熱量多儲存些,他蜷縮著身子,假寐著恢復體力。
又是半個時辰是有。
感覺到體能恢復了些許,他才再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