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廠長是個有本事的人。
坦白而言,在80年代,能當上廠長的人,多少是有些自己的門道,圓滑,或懂得經營人際關係。
錢廠長誤以為杜國強也是這樣的人。
大是大非面前不低頭,照以往的情況,錢廠長是欣賞這樣的人的。
只不過,這事發生在自己身邊,就不妥了。
況且他覺得自己也沒違反什麼原則,只不過給了杜國強酬金。
雖然一份歪曲事實的證明信傳出去可能不太好聽,可和自己手下一年的坐牢相比,簡直是再輕鬆不過的事。
這杜國強怎麼就看不清這一點?
怎麼就非要跟自己的廠子作對?
錢廠長心煩意亂,也不打招呼,收起錢扭頭就離開了。
杜國強注視著對方離開,猜到錢廠長背後可能在搞些事情,卻不明確具體是什麼。
也算是未雨綢繆,他來到八零廠,跟朱廠長講起了這事。
聽到杜國強又招惹了一位國企大佬,朱廠長都有些無語了:“還好當初我選擇跟你站在一塊,要不然,怕是遲早也得讓你小子給拖下水。”
杜國強笑道:“哪有那麼誇張?”
“還不誇張?”朱廠長反問,“你想想,自從你來到八零廠,自從跟我說要生產腳踏車開始,你已經把多少位各方領導給’下去了?安陽廠、三陽廠、八零廠,現在又來了個藍一號。乖乖,這紀委的工作以後真該讓你來幹,真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貪官無處遁形啊。”
杜國強苦笑道:“老領導,您就別在這說風涼話了。照您看,這錢廠長可能從哪方面下手?”
朱廠長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在花盆上彈了彈菸灰:“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但可不能這麼白白告訴你,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您開金口,我保證什麼事都答應。現在您就別賣關子了。”杜國強連忙說道。
朱廠長嘿嘿笑了笑,從自己的書桌抽屜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杜國強。
照片上是一盆鮮豔的玫瑰。
“我閨女打算在她們學校附近開一家花店,缺些啟動資金。另外,她在生意場上也不是很熟練,所以我想給她請個顧問。以我對生意頭腦這四個字的理解,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杜國強愣了一下,道:“啟動資金,這我倒是能贊助一些。現在我們明日注塑廠雖然不算什麼大廠,但經過兩輪融資,啟動資金方面還是不缺的。只是開花店這事,您覺得這是我一個工廠技術員能摻和的嗎?”
杜國強倒是愛看些花花草草,心情煩悶時,也會找片樹林子一趴,在裡面點根菸,躺下來快活地抽一陣。
可這並不代表他認識那些花草到底叫什麼名稱。
也不知道朱廠長這老東西怎麼想的,竟然讓自己幫他閨女開花店。
“這可不是我該操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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