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指了指旁邊的案几，上面擺放著相同的試卷，說道：“像這樣的試卷，足足有幾百份！”
“幾百份的試卷，內容分毫不差，一模一樣，這裡面沒鬼，誰信？”
豆盧寬直勾勾盯視著他，吐字道：“你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王獻海此時也意識到大事不妙，聲音發顫道：“我，我......”
豆盧寬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又氣又急，罵道：“混賬東西！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瞞著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瞞著只有死路一條，實話實說，還有一線生機！”
王獻海面色蒼白，膝蓋瞬間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
“這份試卷，是我買來的......”
豆盧寬見撬開了他的嘴，心中的石頭頓時落了下來，追問道：“從哪裡買的？”
王獻海顫聲道：“清風樓......”
豆盧寬再問道：“誰賣給你的？”
王獻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喉嚨攢動道：“在下就記得是個道士，當時他說，他宮裡有關係，搞到了科舉的題目，而且還有一份答案，只要給他五十貫錢，他就能保證我金榜題名，若是不成功，他會將錢全部退還。”
“我當時就信了，然後就記了下來，沒想到科舉開始之後，竟然真如他所說，科舉考題與從他買來的考題一模一樣，我就按照他給的答案，寫了出來......”
豆盧寬沉聲道：“明白了。”
說完，他對著高瘦官員道：“把他壓下去，單獨看管！”
王獻海聞言，急聲道：“豆盧尚書，您得救救我啊！”
豆盧寬冷眼看著他，救你？
現在恐怕我都自身難保了。
哪還有心思去救你！
看到豆盧寬的眼神，王獻海立即明白，當即急聲道：
“豆盧尚書，我是王家人，太原王氏的王！”
豆盧寬冷哼道：“王凝已經被流放，你說這個還有屁用！”
王獻海咬牙道：“如果只問我的罪，我絕對不服，除了我，還有別人買了答案！”
豆盧寬盯視著他道：“都有誰？”
王獻海果斷供出道：“姓盧的，姓崔的，姓李的，都有！”
旁邊的方臉主事吃驚道：“都是五姓七望出身？”
王獻海點頭道：“是！”
豆盧寬沉聲道：“明白了......”
眾人也瞬間明白。
科舉的考題，禮部向來是直接封存，誰都不會去看。
只有到了科舉這天，才會放題。
也就是說，禮部的人，絕無可能將考題洩露出去。
如果考題只放在禮部這邊，那出了這麼大的事，禮部難逃罪責。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他們都知道，科舉試題，除了禮部知道，還有一些人知道。
而這些人，都來自武德殿！
都是李元方身邊的人！
而那些人，恰恰也是五姓七望出身！
“周王......”
豆盧寬喃喃自語了一聲。
現在事情已經洞若觀火。
周王，就是此次洩露考題的幕後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