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微微頷首,“好吧,那就試一試。”
他轉頭對著殿內的中年太監道:“王賀,擬旨。”
中年太監當即走到桌前,攤開嶄新的聖旨,拿筆蘸墨,等著李淵降旨。
李淵望著李承宗,緩緩開口說道:“即刻起,皇太孫節制東宮和齊王府一切兵馬。”
“太子和齊王,立即就地拘押。”
“東宮與齊王府的一切事宜,暫且交由皇太孫全權處置。”
中年太監一筆一劃的在嶄新聖旨上寫下李淵的旨意,書寫完畢,吹了吹上面的墨跡,旋即捲起來,走到李承宗跟前,遞了上去,聲音柔和道:“太孫殿下,請接旨。”
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李承宗深吸了口氣,儘管很剋制了,但雙手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發顫,接過聖旨,對著李淵再次叩首道:“孫兒接旨!皇爺爺,孫兒還有一個要求。”
李淵頷首道:“儘管說來。”
李承宗抬起頭,注視著李淵,一字一板道:“若是孫兒沒能制止我父親四叔和我二叔的手足相殘,就請皇爺爺賜死孫兒!”
李淵聞言,眼睛睜大了幾分,站起身走到李承宗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說道:“你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啊。”
李承宗擲地有聲道:“是!孫兒不成功,便成仁!”
李淵目露欣賞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到底是朕的好皇孫,敢作敢當!朕等你的好訊息。”
李承宗露出笑容,情真意切說道:“皇爺爺,孫兒告退,您保重。”
李淵笑吟吟點頭:“去吧。”
說完,他對著封德彝和王晊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封德彝拱手道:“老臣告退。”
王晊跟著拱手道:“臣告退。”
等到他們走後,李淵來到殿門處,看著李承宗的背影,由衷感慨道:“太孫的果敢勇毅,不比秦王差啊。”
名叫“王賀”的中年太監站在他的旁邊,聽到這話,心頭一震,李淵的這句評語,足以可見他心中已經認可了李承宗,立即說道:“陛下說的極是,有皇太孫在,太子、秦王、齊王的兄弟情誼,定能保全。”
李淵聞言沉默了幾秒,隨即悵然道:“但願如此吧。”
.............走在出宮的路上,李承宗放慢腳步,和封德彝並肩而行,對他拱了拱手,笑著道:“封公,剛才多虧你鼎力相助,不然,我皇爺爺是不會將這樁大事,交給我來做。”
封德彝正低頭若有所思著,聞言看向他,搖頭說道:“即便沒有老夫,陛下也會將這件事交給太孫殿下來做,因為殿下剛才那番話,說的甚是在理。”
說完,他驚歎道:“太孫殿下明明只有十二歲,可是做起事來,絲毫不像是十二歲少年該有的樣子,有老成謀國的味道,叫人刮目相看。”
“封公謬讚。”李承宗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想沾染朝事,我更想朝遊曲江,暮棲宮裡,當一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皇太孫,奈何朝局動盪,我再不站出來,只有死路一條。”
封德彝聞言驚異道:“何謂死路一條?”
李承宗沒有應聲,而是看向了跟在身後的王晊。
王晊一直想著怎麼跟李承宗道謝,畢竟他剛才救了自己一命,見他目光望了過來,連忙拱了拱手。
正當他要道謝之時,李承宗的聲音先傳入他的耳中:“王晊,你是秦王府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