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外，天色將明未明。
清晨的寒風，吹得人臉頰生疼。
太師李牧，身著一品朝服，鬚髮皆白，站在百官的最前方。
他的身後，跟著吏部尚書王朗，戶部陳圭，兵部侍郎趙括等十幾位朝中重臣。
這些人，幾乎都是李牧的門生故吏，在朝堂上，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此刻，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師，您說，陛下他……真的會見我們嗎？”吏部尚書王朗，湊到李牧身邊，低聲問道。
“他會的。”李牧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老眼中閃過一絲精明。
“他剛剛登基，根基未穩，又身中奇毒，此刻正是內憂外患之際。”
“我們這些‘老臣’，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為國分憂’，他沒有理由不見。”
“除非，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連床都下不了了。”
陳圭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貪婪。
“太師所言極是！若是那小皇帝真的不行了，那這大乾的江山……”
“慎言！”李牧瞪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我等皆是先帝老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番前來，只是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免受動盪之苦，絕無二心，明白嗎？”
“是是是，學生失言了。”
陳圭連忙說道，但眼中的那份野心，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他們這群人，打的什麼算盤，彼此都心知肚明。
葉氏倒了，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這朝堂之上，空出了多少肥缺？
如果新皇又是個短命鬼，那他們這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推舉一位“輔政大臣”，甚至組建一個“攝政內閣”，來代為處理朝政，豈不是名正言順？
到那時，整個大乾，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就在他們各懷鬼胎之時。
“吱呀——”大門，緩緩開啟了。
曹安那張面白無鬚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陛下有旨，宣太師李牧，及眾位大人，進殿覲見。”
來了！
李牧等人精神一振，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了這座曾經的冷宮。
一踏入殿內，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藥草味。
大殿內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而他們的那位新君，姬玄，就那麼隨意地坐在主位的一張木椅上。
他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白衣，面色看起來，比昨天在靈堂之上，還要蒼白幾分。
整個人，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看到這一幕，李牧等人的心中，頓時都有了底。
看來，傳言不虛。
這位新陛下，真的是靠著一口氣在硬撐了。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行了大禮。
“眾愛卿，平身吧。”
姬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還帶著幾分刻意的咳嗽。
“不知眾愛卿，天還沒亮，就火急火燎地前來求見，所為何事啊？”
李牧站起身，一臉悲天憫人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說道。
“啟稟陛下！老臣昨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啊！”
“哦？太師為何憂心？”姬玄饒有興致地問道。
“老臣，為陛下的龍體安危而憂心！為我大乾的江山社稷而憂心啊！”
李牧說得大義凜然。
“如今，葉氏逆賊雖已伏誅，但其黨羽遍佈朝野，仍有不少餘孽在逃。”
“外有蠻族虎視眈眈，內有民生凋敝，百廢待興。”
“國事如此繁重，千頭萬緒，皆需陛下聖裁。可陛下的龍體……”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姬玄。
“老臣懇請陛下，當以龍體為重，好生休養！切不可為國事操勞，累壞了身子啊！”
他這話一出，身後的王朗、陳圭等人，立刻跟著附和。
“太師所言極是！請陛下以龍體為重！”
“臣等懇請陛下，保重龍體！”
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彷彿他們真的是一群忠心為國的賢臣。
姬玄看著他們，心中冷笑。
演。
接著演。
他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悄然發動了剛剛獲得的技能。
《天子望氣術》！
瞬間，他的眼中的世界，變了。
只見跪在下方的一眾臣子，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浮現出了一團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氣”。
大部分人，頭頂的氣，都是灰白色的，代表著平庸。
而站在最前面的李牧，頭頂的氣，卻是濃郁的黑色，其間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紅色。
【人物：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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