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一轉身，便感覺脖頸處一涼。
他張了張嘴，想要求饒，想要求救，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白起緩緩抽出長劍，任由那統領的屍體軟軟地倒在血泊中。
從他出劍，到最後一人倒下，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個呼吸。
整個紫宸殿前，除了他和姬玄，再無活口。
風雪，似乎更大了。
濃郁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裡，刺鼻而又令人作嘔。
姬玄緩緩從殿內走出。
他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舊衣，踩著滿地的屍體與鮮血，緩緩走到白起面前。
“做得不錯。”姬玄淡淡地說道。
白起收劍歸鞘，再次單膝跪地，聲音沙啞：“為陛下效勞，萬死不辭！”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連滾帶爬地從遠處跑來，當他看到紫宸殿前的慘狀時，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是去而復返的曹安。
他奉了先帝遺命，要確認姬玄的安全，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死了？
葉後派來的羽林衛，全都死了？
他抬頭，驚駭欲絕地看著那個站在屍體中央、白衣勝雪的九皇子。
這還是那個他印象中怯懦病弱、任人欺凌的殿下嗎？
“曹安。”姬玄的聲音傳來，平靜而淡漠。
曹安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爬了過來，跪在姬玄腳下：“老……老奴在！”
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姬玄的眼睛。
此刻的九皇子，讓他感到了內心深處莫名的恐懼。
“起來吧。”姬玄說道，“你來得正好。”
“老奴不敢！”
“我讓你起來。”姬玄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曹安渾身一顫，不敢違逆，戰戰兢兢地站起身。
姬玄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瞭然。
這就是敬畏。
比任何恩情、任何許諾，都更加可靠的東西。
“太和殿靈堂，現在情況如何？”姬玄開口問道。
曹安不敢隱瞞，連忙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回……回稟陛下。葉後與二皇子，已經召集了文武百官，齊聚靈堂。大將軍葉鎮天親自率領三千金吾衛，封鎖了整個太和殿，只等……只等您過去。”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到齊了？”姬玄接話道。
“是……是的。”曹安顫聲道，“他們……他們以為您不敢去，或者……會被羽林衛就地格殺，所以……”
“所以，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場大戲，就等著我這個主角登場，或者等著我的屍體被抬上去了，對嗎？”姬玄替他說完了後半句話。
曹安心中一寒，不敢應聲。
“很好。”姬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轉過身，看向太和殿的方向。
那裡，是這座皇宮的權力中心。
那裡，匯聚了大乾王朝最有權勢的一群人。
那裡，亦是一座為他精心準備的墳墓。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白起。”
“臣在。”
“隨我……去靈堂。今天，朕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大乾的天！”
說罷，向著那座龍潭虎穴毅然走去。
白衣勝雪，步履從容。
在他身後，是身披玄甲、手按長劍的絕世殺神，亦步亦趨。
太和殿殿內，楠木巨棺靜靜陳放，裡面躺著的是大乾的先帝，姬蒼。
文武百官身著素服，分列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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