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永安三十七年,隆冬。
鵝毛大雪,覆蓋了整座皇城。
紅牆金瓦的宮殿群,此刻,盡皆掛上了白幡,風聲呼嘯,吹得那素白的布條獵獵作響。
大乾皇帝姬蒼,駕崩。
在皇宮最偏僻的西北角,一座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冷宮。
殿門緊鎖,寒風從破敗的院牆,捲起地上的積灰,吹開了那扇本就透風的窗欞。
紫宸殿內,姬玄身著一襲單薄的衣衫,靜靜地坐在冰冷的木榻上,他身形單薄,面色蒼白,唯獨那雙眸子,讓人看不透。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三年前,他從一個科技發達的藍色星球穿越而來,成為了這位大乾王朝的九皇子,廢后所出的姬玄。
他的母后,曾是名動天下的世家貴女,卻因政治鬥爭失敗,被打入冷宮,鬱鬱而終。
而他,從出生起,便被貼上了“罪子”的標籤,在這座名為紫宸殿的囚籠裡,一關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來,他韜光養晦,隱忍蟄伏,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怯懦病弱、胸無大志的廢物,只為能在這殘酷的宮廷鬥爭中苟活下去。
他以為自己會這樣無聲無息地活到老,死在這座冷宮裡。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老皇帝死了。
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那個將他囚禁於此、卻也給了他唯一一絲庇護的男人,死了。
失去了最後的屏障,他這顆棋盤外的廢子,瞬間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吱呀”一聲,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風雪猛地倒灌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更添幾分蕭瑟。
一個身著藏青色蟒袍、面白無鬚的老太監,手捧兩卷明黃色的卷軸,邁著細碎沉穩的步子,緩緩走了進來。
他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曹安,先帝身邊最受信賴的近侍。
曹安的目光在掃過殿內,落在姬玄身上,眼裡閃過一抹複雜難明的情緒。
“九殿下。”他躬身行禮。
姬玄緩緩抬頭,蒼白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曹安將手中一卷聖旨展開,沉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命,在位三十七載,兢兢業業,不敢懈怠。然,天不假年,大限將至。皇九子姬玄,天性仁孝,聰敏好學,有類朕躬,可堪大任。朕百年之後,著即登基,繼朕大統,君臨天下!欽此!”
聲音迴盪在空曠的紫宸殿內,每一個字,足以震動整個大乾朝野。
傳位於他?
傳位於一個被囚十八年的廢后之子?
姬玄心中冷笑,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他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先帝留給他的最後一道催命符。
果然,不等姬玄有所反應,曹安便收起了那份遺詔,又展開了另一份卷軸。
這一次,卷軸的頂端繡著的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葉皇后懿旨。”曹安繼續宣讀:“宣九皇子姬玄,即刻前往太和殿靈堂,聽候新君冊封!”
呵!
一份是先帝遺詔。
一份是新後懿旨。
一份讓他繼位。
一份讓他去聽封。
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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